影版《长安的荔枝》解乏又解恨

在电影《长安的荔枝》里,当李善德(大鹏 饰)带着荔枝冲进长安的城门时,木棉花瓣在他身后撒了一地,我愿称之为今年大银幕上最浪漫的一幕。

据说木棉花的花语是热情、勇敢,同时还象征着爱情。李善德对公事尽职尽责,对妻女呵护有加,用它来象征这一路走来的艰辛,再合适不过。

影版《长安的荔枝》解乏又解恨

电影《长安的荔枝》讲述的是唐朝天宝年间,上林署小吏李善德接到了“荔枝使”的差事,要在贵妃生日之前,将岭南的鲜荔枝送往长安做贺礼,由此引发一系列事件。其原著是马伯庸的同名小说,有着很高的知名度,因此市场对这部电影寄予厚望。

电影并未辜负这份期望。自上映以来,《长安的荔枝》一直位居日票房榜榜首,占据当日大盘的三分之一左右,目前根据猫眼专业版的预期,票房最终落点在7亿元以上,有望成为春节档后首部票房破5亿元的国产片。

这个在唐代送鲜荔枝的故事,到底有什么魅力呢?简单概括,它有着两方面的内容,A面融合了职场牛马的当代表达,B面隐喻了帝国运转的权力法则,透过AB两面,观众看到了大唐盛世下的危机四伏。

影版《长安的荔枝》解乏又解恨

01

在共情打工人方面,大鹏向来有一套。

此前他主演的《年会不能停!》,就把互联网黑话融入到剧情中,衍生出令当代打工人会心一笑的笑料。在《长安的荔枝》中,他又将现代职场黑话和风气嫁接到唐代,以此实现古装片和当代观众的共情。

影版《长安的荔枝》解乏又解恨

李善德精通算学,属于掌握专业技术的人才,只是大唐开科取士,算学无法升迁,只能在上林署中混口饭吃,熬到中年时,衙署里的脏活累活全落在他身上,升迁、好处却从不沾边。

在长安漂泊多年,他才勉强靠借贷买下了一间属于自己的房屋。“荔枝使”听起来很威风,实际上是去执行一项公认的“不可能”完成的任务。肥差,无非是上级和同僚为了推他去当替死鬼而画的大饼。

影版《长安的荔枝》解乏又解恨

对于那些在职场埋头耕耘,受够了同事排挤、上级甩锅的打工人来说,如此遭遇的李善德简直就是大唐镜像版的自己。观众内心所有的委屈和愤懑,都投射到这位大唐小吏身上。

这种共鸣,在两个片段中达到了高潮,其一是李善德试验运送荔枝方案的可行性,其二是他论证项目完善后开始走执行的流程。

试验运送荔枝方案的过程是一种银幕奇观。一大批骑手带着荔枝从岭南分赴长安,分别走不同的路径,每隔百里便用信鸽递送消息,以穷举法验证所有方案的可行性。

当观众看见李善德列出表格孜孜不倦地试验各种方案时,很难不联想到自己熬夜加班做PPT的痛苦瞬间。

影版《长安的荔枝》解乏又解恨

走流程的桥段更令人熟悉。

当李善德拿可行方案上报时,遭遇到各个部门“踢皮球”,理由列了一大堆,执行进展却依旧为零。电影里甚至直接给出了真实的踢皮球场景,直白地传递了想要表达的含义。

可以说,在李善德从右相杨国忠(刘德华饰)那里拿到金牌之前,这就是一出大唐版的牛马职场受难记。这是这个故事的A面,它负责提供笑料,激发观众的共情,在一种相对轻松的环境中令人沉浸其中,直到故事亮出相对沉重的B面。

影版《长安的荔枝》解乏又解恨

02

涉及唐玄宗盛世的电影往往离不开政治,但电影中对右相杨国忠和宦官鱼朝恩(常远 饰)之间的权力斗争,只有简单的描绘,至于高高在上的唐玄宗和杨贵妃,更是连正面镜头都没有。

杜牧的名句“一骑红尘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是诗人的艺术想象,其背后反映的是中唐以来对唐玄宗的批评思潮。这两句诗来自《过华清宫》三绝句之一,这组诗从多个角度反思了唐玄宗晚年骄奢淫逸、政事废弛,终至兵连祸结、民众遭难的悲剧。

《长安的荔枝》令人刮目相看之处,就在于它用以小见大的方式,来给帝国的病灶把脉。

影版《长安的荔枝》解乏又解恨

镜头对准的始终是李善德——这个庞大帝国机器上的一个螺丝钉。借助他的眼睛,观众可以看到帝国内部的腐朽已经到了何等地步。

皇帝不过是偶然听人说过几句岭南荔枝,就生出了运送鲜荔枝到长安的念头。

杨国忠扔给李善德一块金牌,就将他从繁琐的行政流程中拯救了出来。

权力真是一个好东西,可代价是什么呢?是无数的岭南荔枝树遭受斧斫之刑,是沿途驿站和附户无法承担繁重的压榨而被迫逃驿。

在电影结尾,李善德给杨国忠算了一笔账,转运荔枝的成本在三万贯左右,而实际从民间征收的金额则超过了五万贯。这中间的钱去哪儿了?李善德没有得到答案,回应他的只有右相手中愤怒的禅杖。

影版《长安的荔枝》解乏又解恨

可笑的是,那盘耗费无数金钱、人命的荔枝终于被运进长安,就静静躺在一桌各色水果之中,杨贵妃甚至没吃上一颗,而尝过之后的杨国忠则仅仅扔下一句“那荔枝的味道,就那么回事吧”。

那只拿起荔枝又放下的手,是被安禄山儿子的献舞所打断。而摧毁盛世的人,正是安禄山。唐玄宗望着自己宠爱的贵妃,看着安禄山的儿子跳舞,浑然不知好日子已到尽头。

影版《长安的荔枝》解乏又解恨

在见多了残忍黑暗的现实之后,杜甫挥笔写下了“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的诗句,时间是天宝十四年十一月。同样在这个月,安禄山在范阳起兵造反,“安史之乱”就此爆发。

盛世的终结该怪谁?看过电影的观众自有答案。

【文/忠犬七公】

友情提示

本站部分转载文章,皆来自互联网,仅供参考及分享,并不用于任何商业用途;版权归原作者所有,如涉及作品内容、版权和其他问题,请与本网联系,我们将在第一时间删除内容!

联系邮箱:1042463605@qq.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