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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度空难调查为何堪比考古

阿吉特·索兰基/美联社

印度航空AI171航班在艾哈迈达巴德坠毁,造成260多人死亡,然而事件发生仅仅几个小时,公众对此次灾难原因的猜测已经甚嚣尘上。

部分媒体似乎对此有所鼓励。例如,今天早些时候,一家国际新闻机构联系我,希望就这场悲剧进行采访。我虽然同意了,但也提醒说“现在猜测还为时过早”。他们最终决定不进行采访。他们没有给出任何理由,但或许是因为我讨厌猜测。

当然,我和其他人一样想知道这场灾难的起因。但在如此早期、证据如此匮乏的情况下公开猜测,不仅于事无补,而且有害无益,历史上许多例子都表明了这一点。

犹如一次考古发掘

一旦急救人员扑灭大火,完成对幸存者的搜寻(幸存者是应对此类灾难的首要因素),并宣布现场安全,航空事故调查将立即启动。随后,遇难者身份确认工作将由另一机构与事故调查同步进行。

印度空难调查为何堪比考古

国家当局并非唯一涉案方。飞机制造商(本例中为波音公司)通常会派代表协助调查,受害者所在国也可能会派代表协助调查。事故发生国的调查人员也可能向在航空事故调查方面经验更丰富的国家寻求协助。

调查人员的早期工作是在残骸中找到黑匣子(飞行数据记录器和驾驶舱语音记录器)。黑匣子包含有关飞行本身、飞机状况以及飞行员谈话内容的数据。

但飞机失事调查不仅仅涉及寻找黑匣子。 航空事故调查如同考古发掘,需要严谨有序的流程和细致的准备。如果当时没有收集并保存证据以供日后分析,这些证据将会永久丢失。

印度航空171航班坠毁的地点是一栋建筑,这使得现场情况更加复杂。将飞机残骸、遇难者遗体和个人物品从建筑废墟中清理出来需要时间。必须先完成这些工作,才能开始寻找答案。

调查人员还将收集目击者证词和事件视频。公司文件、培训和合规信息将为调查提供进一步的分析依据。

约80%的航空事故是由于“人为因素”造成的。根据国际民用航空组织的说法,人为因素包括:

我们对人类的了解包括他们的能力、特点和局限性、人们使用的程序和设备的设计,以及他们运作的环境和他们执行的任务。

对这场灾难的全面法医调查可能需要数年时间才能完成。例如,2023年澳大利亚昆士兰州发生的海洋世界直升机坠毁事件,造成四人死亡,九人受伤,最终报告直到今年4月才发布。

猜测和诽谤的历史

长期以来,公众对飞机失事的可能原因存在着不适当且有害的猜测。

例如,自2014年3月8日马来西亚航空MH370航班失踪以来,人们一直在猜测首席飞行员扎哈里·艾哈迈德·沙阿是否应对此次空难及机上其他238人的遇难负责。这让他的妹妹萨基纳布·沙阿深感不安。2016年,她告诉CNN,她觉得自己的弟弟成了“替罪羊”,必须为他辩护。

同样,1989年英国中部凯格沃思附近发生的空难也导致47人丧生,事故中的飞行员也遭到公开诋毁。幸存的飞行员经验丰富,但误判了故障的发动机,并关闭了错误的发动机。他们因这一失误受到了媒体的广泛批评,声誉受损,工作丢掉,无疑也给他们的家人带来了更大的压力。后来的调查显示,飞行员在过渡到驾驶的新型飞机时,并没有接受过任何模拟器训练。

这表明,公众对航空事故的不当猜测会加剧受害者及其家属的痛苦。

印度空难调查为何堪比考古

2014年3月,公众对MH370航班失踪原因的猜测令一些遇难者家属感到不安。 纳兹里·穆罕默德/EPA

尊重流程

毫无疑问,飞行员和航空专家现在正在私下猜测这起灾难的起因。咖啡馆、酒吧和机组人员的休息室里将充斥着各种讨论和意见。想知道发生了什么是人的本性。

但公开猜测无助于调查进程,也无法帮助受害者家属、急救人员和调查人员度过这段艰难的时光。 调查人员需要在不受外界压力的情况下开展工作,以确保调查结果的准确性。尊重这一程序不仅维护了调查的公正性,也为众多正在经历难以想象的悲痛的人们提供了支持。

作者:娜塔莎·希普,南昆士兰大学航空学士课程主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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