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树藩其实并不是那种被历史高调书写的人。1910年,他在山东烟台出生。他的祖籍算是潍坊,但这个信息在当时的村社里并不重要。出身贫苦农家,这种背景并没有带来多少选择的余地。柴家的家风其实说不上多严,倒是母亲温和、父亲沉默。在儿子读书的分岔路口上,两人不曾犹豫,哪怕家里很穷,他们还是把柴树藩推向了书桌。这一段,可以说是特殊,也可以说太普通——中国农家子弟的老路。
柴树藩的天分不低。求学路上,考上清华、燕京的消息一下传遍村子。可笑的是,他却去了个没人听过的税务专门学校上海浦东陆家嘴分校,单原因很简单,学校免了学杂费。他其实自己也难免遗憾,却不愿意告诉家人。柴树藩读书时,有同窗觉得他时常在发呆,成绩倒总是第一。家乡的亲戚也许并不懂,这种选择其实是最大的不甘里带着一点理性?1935年毕业,分到天津海关上班。这份工作听起来体面,但其实机关里琐碎的差事,柴树藩有点无聊。
正巧赶上一二九运动。全国风云变色,天津也动荡起来。柴树藩也没有例外,他第一次走上街头,高呼口号。他并不激进,纯粹是被气氛感染,也许有朋友带动。后来,他承认过,那阵子既畏惧又兴奋。接踵而至的是抗战全面爆发,天津很快不再安全。柴树藩明知自己走的是体制内老路,但那一刻也没多考虑,直接南下延安。走之前,他连夜和家人诀别,说不上壮烈,就是实在。
在延安,柴树藩进了陕北公学。一点意外也没有。他一边学习,一边教书。柴树藩表达慢,但分析清晰,做事不争不抢,慢慢就成了老师。当时的边区政治局面复杂,各种势力和想法都有。柴树藩不善交际,但愿意耗时间啃资料。陕甘宁边区统战部和研究室需要耐心的人,于是他去了政策研究岗位。天天钻研资料,讨论土地改革、减租减息。柴树藩把自己小时候田地里的掌故编进意见里,写出来的条文,不带感情,但管用。至于当时的同事,印象里树藩总有一股书卷气。延安空气干燥,柴树藩鼻头时常冒皮。
就是这些不起眼的点滴,后来变成东北工业部门的技术积累。他调往东北的时候,正值解放战争打得火热。几次分配,他接连换过两个城市。柴树藩在东北被任命为工业部计划处处长,只负责条框里最繁琐的那些事。建国初期,物资紧缺,柴树藩经常要熬夜审方案。部门氛围并不轻松。部下里,有个刚来不久的小伙子,叫朱镕基。那时,没人觉得他有什么与众不同。朱镕基高瘦,不大笑,上班没什么迟到早退,干活利落。柴树藩倒是早早注意了他,经常拉来“小朱”,让他去和厂里的工人谈判。说是锻炼,其实是信任。有些文件只让朱过目。
朱镕基后来说,是柴树藩站台,才有信心把原先的大项目顶下来。东北的那段日子,他常半夜敲开柴处长宿舍门,两人就着台灯对表格,一直到鸡叫。这个习惯,很怪,但那阵风气就是这样。用人看基础,说话听气场。朱后来的经济思路,多少能追溯到那时的作风。柴树藩不解风情,可惜也有点迂腐。不会巴结,不喜欢寒暄。
此后,柴树藩被调往中央。参与了《第一个五年计划轮廓(草案)》的起草,而且经历了多次政策反复。他其实脾气拗,明知道不少方案勉强成行还是不说破。刚进国家计委时,跟人争执,没少得罪人。有人说柴树藩太实,不会转弯。可也有人觉得他说话带点倔味,倒让人记得住。五年计划的那些数据,柴树藩亲自敲出来的部分,后来核查少有出错。于是,没被边缘化,反倒愈加重要。六机部部长的任命来得不早不晚,反正正部级的台阶走上去了。
六机部的那些年,柴树藩推船舶工业技术革新。但这工程艰巨,每一次设备淘汰都要和国外比价讲条件,厂长们都慢慢拖拉,不愿改造。柴树藩强推,会上拍桌子,某次因为某船厂进度缓慢吵翻天。甚至不少人背后称他“官老头”。但船舶出口终究起来了,1979年中国成为全球前五的大型船只出口国。数据清清楚楚。新技改项目的决策痕迹,也很容易查到——原始批文都压着柴树藩的红戳。80年代中期,柴树藩坦言过,心里其实后怕,怕万一失败,小命不保。这倒不是天方夜谭。
晚年的柴树藩被选为中顾委委员,做参谋的多,冲在前线的不多了。他不怎么下基层,但桌案前的时间倒是拉长了。他并不喜欢媒体,照片留得很少。1997年去世前,最后一次公开露面其实是一次干部退休交流会。照片里,头发花白,有些驼背。他的同事只用了一个字形容——实。晚年留下的纸笔,字迹模糊,批注不少,但基本是技术和账本。人这一辈子,柴树藩有名无声。
如果要说朱镕基的成就和柴树藩有多少必然联系,也未必准确。朱镕基的性格后来变得更果断,更多时候的决策风格,其实跟柴树藩不大像。朱的经济政策动作快、果断,下手准。有一年同事闲聊,问“你学到了啥”?朱镕基说,柴树藩的踏实和底气。话音未落,众人各自沉默。也有人疑问,难道不该学点灵活?事实证明,并不是所有老师都能塑造全部风格。有些东西,传递着变样。
柴树藩的人生其实极其普通,也复杂。农家出身、几起几落,到最后稳稳停在中顾委委员上,倒不是靠意气。信源显示,他所做的那些方案、批文,没有一份后来被推翻。可是,终究也没有轰轰烈烈的口碑。这种“实”,也许是被忽略的真正力量吧?但转念又觉得,或许是缺了些机遇和表达。
历史往往容易遗漏名字。柴树藩沉于幕后,推动产业变革;朱镕基拔地而起,主政一方。他们之间,其实就隔了几个夜晚的谈话和一张办公桌的距离。但世界终究移开了目光。人情和时代,谁也说不清。
柴树藩的一生,既带着系统配给下的平凡轨迹,也夹杂着自主选择的纵横。他只是做事认真一点,也更不肯将就。他和朱镕基在东北的交集,这或许说明,历史与个人,总有那么些微妙的接力。很难说绝对重要,也很难否认黯淡微光背后的坚持。
合上本页。
故事说到这。不管你觉得柴树藩做得够不够好,这种人生或许就是中国历史长河里被忽略掉,但先埋下种子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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