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一位在养老院居住了十几年的老人,突然连声喊叫着,清晰的说出自己的亲人的名字,家庭住址,这让养老院的工作人员吓了一大跳,因为这些年从未见过也没有听她提起过自己的家人,所以一直认为她没有亲人了。

而等志愿者费尽千辛万苦联系到她的儿女后,她们竟说:“我母亲已经去世二十八年了。”这场相遇还未开始就疑云重重,究竟谁说的是对的?

01

七旬老人,急欲回家

这位老人叫钟树群,在河南省濮阳市清丰县巩营乡敬老院已经生活了十五年,起初,面对老人突如其来的回家请求,所有人只以为她在说胡话,没想到在众人追问下,老人竟愈发坚定,让人不敢等闲视之。确定无疑的眼神和不容置喙的语气,医护人员不得不重视起来,将老人的诉求反映上去。

四川省绵阳市,一个叫做蔡金华的中年妇女,这天接到一通陌生电话,称她70多岁的母亲在找他们。

蔡金华在起初的愣神以后,想都没想就挂断了电话,这未免太匪夷所思,自己的母亲已经去世了十几年了,哪里又冒出来一个母亲?

蔡金华认为一定是诈骗,没想到电话锲而不舍又打了来,等对方确切说明又将信息核对以后,她才认真对待起此事,尽管她不愿相信可又不得不相信,自己的母亲钟树群,可能并没有去世。

在敬老院的十五年里,钟树群一直是无儿无女无老伴,毕竟十五年来没有任何人探视,也不见老人有其他亲人朋友来往,由政府负担着费用。

老人突如其来喊叫着要回家,真可谓平地一声雷,一下子令看护人员分外摸不着头脑,她要干什么?回哪里的家?她有家人吗?家人在哪里?

据老人回忆,她以前的家在四川绵阳,丈夫名叫蔡子阳,二人还孕育了两个儿子和两个女儿,大儿子名叫蔡先君,小儿子名叫蔡天清,大女儿的名字虽然已经记不清楚了,但她还记得二女儿的名字叫蔡金华。

不过,众人也在相信之余,产生了一丝疑惑,老人若如此清晰地记得家人与住址,为何在二十八年后才想要回家团聚呢?

敬老院院长在获知这一消息后,没过多久就获得了志愿者的关注,线索浮出水面,和老人的描述基本吻合。

志愿者很快与钟树群的女儿取得了联系,为了进一步确定,志愿者将两人DNA进行比对,终于等到结果出来,果不其然,二人确为母女关系。

02

回首往事,坎坷不平

钟树群没读过多少书,早早就嫁给了比自己大八岁的蔡子田,婚后二人育有两儿两女,大儿子患有脑瘫,常年卧病在床,需要钟树群整日照料,丈夫蔡子田脾气暴躁,每每在喝酒之后就对钟树群大打出手。

日子就这样平淡地朝前走着,谁都没有预料到它的戛然而止。

1990年的一天,蔡子田和钟树群夫妻二人早上同去赶集,没想到傍晚只有一人回来,蔡子田满脸恼怒,只说,钟树群让自己给带丢了。

听到父亲这句话,儿女们几乎愕然,一个大活人,不是孩童也没有任何精神障碍,怎么会好端端丢了呢?

二人一同去寺庙上香,蔡子田在门外等候,只有钟树群进了寺庙,谁知蔡子田在寺庙外等了一个多小时,都没有见到钟树群出来。

蔡子田召集来所有的家人,他们认为钟树群在镇上生活了几十年,一定不会离开太远。众人一同寻找了大半个月,却还是毫无音信,有人带回母亲已经逝世的消息,这下兄妹几人都不得不相信,母亲是真的去世了。时间太久,得不到任何讯息,原先抱有一线希望的家人纷纷都接受了这一事实。

蔡子田担负起了照顾脑瘫大哥的责任,没过多久,父亲就因连日来的操劳和焦心而去世,大儿子病情日益恶化,也随父亲走了。

在如此短暂的时间里,兄妹经历了三次至亲之人的离去,这令他们深感生命之飘零脆弱。

时光荏苒,一晃二十八年过去了,难怪蔡金华在接到这个电话时连想都不想地立即挂断,因为她心里压根不会想到可能性,因为母亲的消息于她而言已经太过遥远,遥远到会让人把与之相关的一切当成与己无关的事情。

03

干部谈心解心结

赵振刚是河南濮阳清丰县巩营乡一名驻村工作人员,在接到当地敬老院关于一名老人要回家的反馈后,他便着手处理此事。

起初,老人只是一个劲地嘟囔要回家,可无论旁人再问什么,她都不愿多说,根本得不到一点有效信息。但从那时起,院长发现老人时常一个人在角落黯然神伤、郁郁寡欢,猜测老人一定遭遇了什么,就把情况反馈给了驻村干部赵振刚。

面对这位干部的提问,老人仍然一句也不说,眼里只有多年来堆积成冰的怀疑与戒备。好在干部一点也没有泄气,在多次不懈努力下,赵振刚终于获取了老人的信任,这才从什么都不肯说的老人那儿知道了具体信息,关于住址、丈夫和儿女。

在久别重逢的拥抱之后,亲人们团团环坐,大家都十分好奇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钟树群这么多年在外又经历了什么?

04

飘零他乡颇多曲折

据钟树群所说,那天进入寺庙之后,几个男子格外熟络地招呼自己喝水,让自己坐到树荫下乘凉,也许是水里被提前放进去了什么,喝完水的钟树群就很难让自己清醒起来,迷迷糊糊就被几个男子带走了。

等意识到这几个男子是人贩的时候,钟树群已经被带上了贩运人口的车里,来到了河南省濮阳市。

在这里,钟树群被以不到一百元的价格卖给了一个叫做胡义的人,这便是她的第二任丈夫。

那么,钟树群难道就这么心安理得地居住在他乡了吗?她难道从未想过逃跑吗?

原来,初来乍到的钟树群心里格外慌乱,因为不知身居何处,而且对逃跑后的生活把握不大,所以就没敢逃,再加之,胡义对钟树群颇为不错,起码与钟树群的第一任丈夫比起来,胡义已经好太多了。

钟树群在这个家里,仍有向外界求助的机会。但百般思索后,钟树群认为自己就算向他人求助,人生地不熟,又有谁会帮她呢?

帮忙又一定会有好的结果吗?就算逃回去,家乡的丈夫蔡子田能放过自己吗?

想起蔡子田以往撒酒疯殴打自己的样子。比起见到亲人的欢悦,她更恐惧前夫,无论是言语上的责骂还是躯体上的冲撞,都令她,想起来足以让人浑身颤抖,

百般斟酌下,她决心为自己进行余生的选择,如果以前已经无法更改,那么以后该由自己决定回与不回。时间一长,她也慢慢接受了这里的生活。

因为有四川口音,胡义在给钟树群上户口时,误把钟树群听成了钟显琼,于是这就成了她在这里的新名字。

十三年后,胡义去世,二人共同走过了十三年的夫妻岁月,钟树群又恢复了自由。

还没等她想好是否此时该回四川,村里人就将她介绍给了邻村的光棍巩老汉,因二人都无牵无挂,搭伙过日子算是有个陪伴,起码比一个人要好些。

巩老汉对她比胡义更好,钟树群仿佛从未体会到如此这般的关怀和温暖,这是不曾有过的被重视。思前想后,钟树群决心踏踏实实和巩老汉过日子,再不提回四川的事。

可谁知,造化弄人,就在村里所有人都以为他们要相伴到老,携手白头时,一场洪水冲垮了巩老汉的土房子,也带走了巩老汉。

政府给毫无经济来源、没有亲属的钟树群办了特困户,安排她进了敬老院,就这样钟树群在敬老院里生活到了2015年,不知是何契机,也许是这里太过孤单,也许是午夜梦回的情感召唤,钟树群想回绵阳老家了。

在志愿者的极力促成下,2016年8月,钟树群终于如愿回到四川——是蔡金华和二哥去河南把母亲接回来的。

在出发之前,钟树群让蔡金华兄妹同她一起去给巩老汉祭拜,在墓前,母亲哭得非常伤心,不难让人看出她与巩老汉感情深厚。

回到绵阳老家,钟树群第一句话就是问到蔡子田的身体状况,为了不让母亲难过,女儿只说父亲身体尚佳,钟树群听到以后高兴地连连点头。

05

尘埃落定落叶归根

儿女们听完母亲讲述的前因后果,丝毫不责怪母亲为何不早点回家,都表现出了极为大度的同情与理解,也纷纷表示要给母亲养老送终。

关于老人各方评论与猜想甚多,其中有很多人认为老人当年是故意逃跑的,因为无法忍受丈夫的殴打。到了新的家庭以后,新的丈夫一切都比原来好,那么肯定不愿意回来。

试想一个女人在男人面前因恐惧而瑟缩不安,无论再怎么提防都禁不住随时暴怒的音调,喜怒无常已经刻进这个家庭的桌台椅柜,锅碗瓢盆里,会选择擦去眼泪忍气吞声,还是反击或逃跑呢?

一直住在养老院里,老太太也无甚牵挂,过着轻松平常的晚年生活,也许是因为想要在生命尽头了却一桩夙愿,回到多年前那个属于自己的小家,看看自己的骨肉亲人。

老人在外漂泊许久,从一个家到另一个家,从一个丈夫到另一个丈夫,无论原因是什么,或许我们都应该站在她的位置想一想问题。

母亲曾经经历什么,蔡金华兄妹无法体会也无法复原,但现在母亲活生生站在他们面前,就已足够让做儿女的倍感欢悦。父母在人生尚有来处,父母去人生只余归途。

蔡金华兄妹已经到了爷爷奶奶的年龄,如今还能有个人让自己叫一声“娘”,还能有一个人仍是自己的“娘”,是一件多么珍贵又让人倍感温馨的事情。

见到至亲血肉的那一刻,无论是母亲还是儿女,皆失声痛哭。跨越十几年的光阴。两代人之间熟悉又陌生的感觉,不是言语可以轻易表达的。

一个眷恋的眼神,一个温暖的拥抱,化解了最初说不清道不明的怀疑与顾虑,融为了这世间最浓烈也最淳然的亲人之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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