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月13日,伊朗向以色列发射导弹和无人机,报复4月1日以色列对伊朗驻叙利亚大使馆的袭击。

曾经的亲密盟友是如何变成不共戴天的敌人的?一起来回顾半个多世纪来的两国关系。

4月14日,耶路撒冷,伊朗袭击以色列期间,耶路撒冷的天空被爆炸照亮。

巴列维王朝时期:美国中东盟友间的密切合作

历史上,伊朗曾是以色列在中东的“好朋友”。

1948年以色列建国后,希望通过联合中东地区的非阿拉伯国家,来减轻周围敌对国家的压力。而巴列维王朝则希望通过与以色列交好,发展同美国的关系。1950年,伊朗成为继土耳其之后第二个承认以色列的穆斯林大国。

1953年,美国中央情报局策动政变,推翻伊朗民选首相摩萨台。政变后,伊朗国王巴列维为强化自身权力,与美国结成密切关系。

伊朗巴列维王朝和以色列同为美国的中东盟友,都面临来自苏联和周边阿拉伯国家的威胁,两国进行了密切合作。

1969年10月23日,尼克松总统与伊朗国王会晤并握手。

经济上,面对周边阿拉伯产油国的封锁,伊朗成为了以色列最大的石油来源。从1959到1971年,以色列所获得的80%至90%的原油供应来自伊朗。以色列则帮助伊朗发展农业技术。

军事上,巴列维国王邀请以色列情报人员“摩萨德”帮助伊朗建立了秘密警察机构“萨瓦克”,并邀请以色列专家训练伊朗军队。随着20世纪70年代伊朗石油收入猛增,伊朗还大量从以色列购置武器。

此外,以色列还围绕犹太人回归与伊朗进行了特殊的合作。以色列建国后,因为与阿拉伯国家冲突加剧,生活在阿拉伯国家尤其是伊拉克的犹太人处境堪忧。由于伊朗和伊拉克有漫长的边界,因此以色列通过与伊朗加强联系,帮助伊拉克的犹太人经伊朗移民以色列。

伊朗伊斯兰革命后:唇枪舌剑背后的务实合作

巴列维国王在1979年伊朗伊斯兰革命中被推翻,伊朗伊斯兰共和国建立,反美、反以成为伊斯兰革命理论和伊朗对外政策的重要组成部分。即便如此,双方在20世纪80年代的矛盾仍主要停留在舆论层面,两国在两伊战争中出于彼此的利益进行了务实合作。

从以色列方面看,在两伊战争中支持伊朗,有助于打击作为阿拉伯民族主义中心的伊拉克,减轻以色列所面临的压力;从伊朗方面看,避免与以色列决裂有利于摆脱伊朗因遭受阿拉伯国家反对而形成的孤立局面,当然更为现实的利益在于从以色列获取武器。

1987年1月23日,伊朗革命卫队坐在一辆装甲运兵车上,庆祝他们在伊拉克波瓦里岛战胜伊拉克军队。

据西方媒体报道,在两伊战争初期,伊朗进口武器的80%来自以色列,以色列还帮助伊朗培训军事人员。根据特拉维夫大学杰夫战略研究所估计,1981年到1983年期间,以色列对伊朗军售总额大约有5亿美元,大多数是以伊朗石油的方式支付给以色列。

此外,以色列对伊拉克的直接军事打击也有利于伊朗。例如,1981年6月7日,以色列战机对伊拉克的奥西拉克核反应堆实施了远程空中打击并将之彻底摧毁,致使伊拉克获取核武器的努力毁于一旦。

第五次中东战争后:“代理人”崛起

1982年,以色列驻英国大使遭巴勒斯坦枪手枪击重伤。6月,以色列出动军队入侵黎巴嫩,第五次中东战争爆发。以色列6天之内占领了黎巴嫩四分之一的领土,数十万什叶派难民涌入黎巴嫩首都贝鲁特南郊。这些难民被迫背井离乡,没有固定住所,也没有养家糊口的工作,这些都使得他们对以色列的仇恨情绪日益增加。最终,他们在时任伊朗最高领袖霍梅尼的支持下成立了真主党。

1982年6月,黎巴嫩,以色列士兵占领了港口城市西顿。

多年来,黎巴嫩真主党在黎巴嫩什叶派穆斯林群体中获得了广泛支持,且因为与伊朗共同强烈反对以色列,因此从伊朗获得了大量的政治、军事、财政支持。因其拥有庞大的政治、军事网络,该组织也被称为黎巴嫩的“国中之国”,是以色列在该地区最强劲的敌人之一。

黎巴嫩真主党长期被以色列视为重大安全威胁,以色列指控其在境外发动攻击,包括1992年以色列驻阿根廷大使馆爆炸案造成29人死亡,1994年犹太社区中心攻击事件造成85人死亡。

冷战结束后:矛盾冲突持续升级

冷战结束后,伊朗与以色列围绕中东和平进程、伊核协议、地区影响力等问题的矛盾不断加剧,在军事和安全领域的针锋相对日趋突出。

美国推行遏制伊朗的战略,使海湾战争后伊朗的地区处境不断恶化。而中东和平进程对伊朗的排斥,以色列与阿拉伯国家关系改善可能形成对伊朗的孤立等原因,都促使伊朗反对中东和平进程,甚至对巴勒斯坦民族权力机构予以严厉谴责,同时以支持巴勒斯坦哈马斯(伊斯兰抵抗运动)作为阻碍中东和平进程的手段,导致了伊朗和以色列对抗的加剧。

以色列是中东地区事实上的核国家,伊朗核开发尤其是拥有核武器的前景,既会在战略格局层面打破以色列在中东的核垄断,也会对以色列构成现实威胁。以色列试图通过对美国施压,阻止伊核协议谈判,甚至施压美国对伊朗进行军事打击;伊朗方面则试图通过伊核协议,既保留自身的核能力,同时又摆脱制裁,为自身的发展创造环境和条件。

进入新世纪以来,对抗伊朗的阿富汗塔利班政权和伊拉克萨达姆政权相继被美国推翻,伊朗崛起的地区环境更加有利。伊朗领导的“什叶派新月”力量不断扩大、伊朗在叙利亚的军事存在增强、伊朗核开发取得进展并与美国签署伊核协议等,均被以色列视为严重安全威胁,为此以色列多次对叙利亚境内的伊朗军事力量及其支持的力量发动空袭,双方的矛盾冲突和安全暗战持续升级。

4月1日,叙利亚首都大马士革,伊朗大使馆遭到袭击的现场。

2023年新一轮巴以冲突爆发以来,与以色列冲突的巴勒斯坦哈马斯、黎巴嫩真主党、也门胡塞武装、伊拉克和叙利亚什叶派民兵武装等,均被以色列视为伊朗“代理人”,以方加大对这些组织的打击力度,也导致伊以双方矛盾冲突螺旋式上升。

伊朗驻叙利亚大使馆遭以色列空袭以及伊朗施以报复性打击,是双方矛盾升级的最新表现。这是伊朗第一次从自己的领土上直接瞄准以色列,不再是一场由该地区一系列“代理人”领导的对抗。

(海报新闻编辑 姜晖 综合环球时报、澎湃新闻、大洋网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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