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妈请一位大人物吃饭,谁知他看见我后,却问我为什么不坐主位

大年初一,外婆家热热闹闹,大家都到齐了。

我和我妈把做好的菜端上桌,刚放下盘子,舅妈就抢着招呼大家:“大家等一等啊,周总马上就来了。”

听她这口气,好像忙前忙后准备这桌饭的是她似的。

其实今天的饭都是我跟我妈搭伙做的。

自从我妈和我爸离婚搬回外婆家,舅妈就开始处处看我们不顺眼。

她总觉得我们母女俩碍了她的眼。

今天家里坐满了人,等外公外婆、舅舅舅妈、表哥表妹都坐下后,桌上只剩三个位子。

本来我年纪也比表妹大,而且今天饭菜还是我在厨房里跟着忙活,照理说无论如何都该有我一把椅子。

可舅妈却偏偏盯着我说:“笑笑,等会你去茶几上吃吧。”

明摆着就是欺负我和我妈没人撑腰。

我还没来得及开口,她又甩来一句讽刺:“你啊,笑笑,这里就你最没出息,在公司混个小职员,这点场面话都不会说吗?”

唉,她要是不贬低我几句,大过年的估计心里都不舒坦。

我刚想回怼,却被我妈拉住了衣角,偷偷给了我一个眼神,示意我别冲动。

算了,看在我妈的面子上,我压下了火气。

心里一边想着,一边走到茶几那。

小矮桌离沙发有点距离,坐着得用那种小板凳。

不过好在,茶几正对着电视,权当是个安慰了。

“行,我有密集恐惧症,谁让那边全是心眼子多的人。”

我话里带刺地回过去,自己一屁股坐下,还不忘安慰自己:坐这还能看电视,耳朵也清净。

可事与愿违。

我这刚剥开一瓣砂糖橘,舅妈的声音就刺耳地响起来:“小吴、小李,你们来了!”

还没等我缓过神来,她又喊得更大声:“小黎,快来,抓紧和小李聊聊天!”

我正啃着砂糖橘,突然被提示,“笑笑,你看看你,光知道吃。

我特意给你介绍了个对象!”

听到这话,表妹苏黎也赶紧接腔:“对啊,吴哥可是一直追问你的联系方式呢!”

“吴哥可喜欢你好久了!”

她还不嫌事儿大。

吴一帆这个人我们这地方谁不知道?花心大萝卜,四年里结了三次婚,三次全离了,仨孩子全归了孩子的妈。

听说现女朋友都没个断档。

说白了,苏黎这是明里暗里嘲讽我跟吴一帆一样不靠谱。

我妈一听她们介绍的是这个人,脸色唰一下就变了。

舅妈见我脸色不好看,白我一眼,又开始拿腔作势:“小吴啊,别见怪,这丫头打小没规矩。

没爸爸也没人教,这不,大过年的还自己先吃上了。”

我终于忍不住,回嘴了:“谁没爸爸?你才没爸爸!”

“舅妈,你看鱼都上桌了,赶紧夹一口吧!我看你挑刺本事比吃饭厉害多了!”

我不过吃个砂糖橘罢了,至于这样阴阳我?

“我客气对你,是希望你能同样对我,别得寸进尺,把我当出气筒。”

“颜笑笑!你怎么一点礼貌都没有……”

她话还没说完,外公忽然拄着拐杖重重一跺地板,咳了两下。

表妹苏黎赶紧阴阳怪气地补刀:“我妈说的没错吧?客人来了不说话,表姐最基本的礼貌还是要有的。”

我看着她,装作一本正经地问:“苏黎,你那新公司是卖水管的吗?”

“啊?”

她愣住了,张着嘴一脸呆样,和小时候一样。

“管这么多!”

等她反应过来我是在骂她时,那脸色一会红一会黑,简直比调色盘还精彩。

介绍咱全镇有名的大渣男给我,还想让我觉得是给我机会?笑话。

我牙尖嘴利的样子让吴一帆都愣住了,他凑上前笑嘻嘻地说:“笑笑,几年没见,出落得这么大姑娘了,越来越好看了啊。”

他目光落在我额头,“你额上的疤,现在倒挺别致的嘛?”

说起这道疤,还得谢苏黎。

当初我们才十几岁,那天我和慕烁在山坡上玩,苏黎趁我不注意,狠劲儿推了我一把。

我一下子滚了下去,头被树枝划出一道深口子。

慕烁见状立马下来救我,结果俩人都摔到坑里,家里人一直到半夜才把我们找到。

伤是好了,可疤一直没淡。

前段时间我去纹了枝梅花,刚好盖住了它。

吴一帆讨好道:“今晚要不要陪哥去看个电影?听说《交换人生》挺火的呀。”

我瞥了他一眼,“不去。”

瞧见他搬小凳子打算挤到我旁边,我立马往另一侧挪远,“吴一帆,你挺厉害的啊。”

他还以为我在夸他,乐得屁颠屁颠,“今晚哥请客,特意带你出去转转。”

我看他得意样,故意把椅子往后撤得更远,笑眯眯道:“年纪轻轻的,居然靠脸吓唬人了。”

吴一帆脸色直接沉了下去,拳头都攥紧了。

我见气氛不对,正准备开溜,突然“主角”登场了!

只听身边一片哗然,“哎呀呀,周总新年好,快请上座!”

全家一窝蜂站起来招呼,就连外公外婆也配合着,一副高规格待客的样子。

吴一帆看见周总也赶紧去打招呼。

只有我,解除了挨揍危机,依旧老神在在坐在小板凳上,继续啃我的砂糖橘。

这给苏黎介绍工作的事,关我啥事?小时候她作妖害我,不搅局已经够厚道了。

终于轮到吃饭,在大家围着苏黎使劲夸的时候,我默默去厨房盛了碗饭,又夹了几样还没端上的菜,自顾自坐到茶几旁开了电视,屏蔽外界,只管闷头炫饭。

突然背后一道惊讶的声音响起:“夫人?!”

屋里刚还热闹的人齐齐安静下来,电视里海绵宝宝逗章鱼哥的声音瞬间格外刺耳。

我一愣,回头一看,周总正端着碗朝我走来。

“夫人,您怎么不去主桌?”

舅妈和苏黎赶紧跟过来,不忘顺便踩上一脚:“周总,您认错人了。

这丫头啊,从小就是没大人管的命,连招呼也不会打。

你瞧,刚才她的相亲对象来了,她连脸都没抬一下……”

苏黎也帮腔:“对啊,没有爸爸教,初高中的时候我们全班都不待见她,到现在还是不招人喜欢。”

我靠,这又拐着弯阴阳怪气说我爸妈离婚呗!

我忍着气,脸上却笑吟吟:“舅妈,苏黎,我小时候被狗咬过,你们现在这样子,我还真有点怕了。”

她俩气得那叫一个跳脚,眼看要冲上来扭我,周总赶紧拦在中间,回头小心翼翼地问:“相亲?哪个是您的相亲对象?”

我指了指吴一帆。

周总立马一脸绝望地坐到凳子上,赶紧掏手机打电话,“慕总,夫人在家被安排相亲,对方还是个四年离三次婚的渣男。关键是夫人还只能坐边上吃饭!”

我那还没捂热的新男友,估计电话那头火山要爆了:“让夫人接电话!”

我接过手机,慕烁的声音阴沉,“不是说好初八去你家谈婚事?你背着我偷偷出来相亲?怎么,四年三婚的渣男,这么招你?”

我叹了口气,“慕烁,不是我想躲着你,真是我舅妈和苏黎非要给我安排……”

“苏黎?!”

他一脸震惊,“你说的就是那个高中的时候总鼓动朱珠欺负你的那个心机女?”

我点了点头。

他冷笑一声:“她在哪?我现在就过去!”

初三那年,我和妈妈搬去了外婆家。

我们开始过起了寄人篱下的日子。

原因很简单,我爸妈离婚了。

在他们去领离婚证的前一天,爸爸拍着我的肩膀,一脸认真地看着我说:“笑笑,爸爸要去做一件很伟大的事情,不能让你和妈妈跟着受牵连。你能相信爸爸吗?”

我点头:“我信您。”

他笑了,抱了我一下:“还记得爸爸以前教过你的话吗?活在世上,要跟着理想和信念走,不要被别人的流言蜚语击垮,真正的勇士不会倒下。”

可我脖子上还是落下他温热的泪水。

第二天,家里彻底闹翻了天。

我爸有新欢了,准备彻底甩下我和妈妈。

那女孩年纪不大,气焰嚣张,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一样。

爸临走前,有那么一眼看向我,那眼神里有痛、有愧疚、有难受也有不容更改的狠心。

他扯下所有体面,搂着姑娘的腰,头也不回地走了。

看着爸爸离开的背影,我突然想起他以前的教导。

那时候我才九岁,有一次放学回家,家里人全都认定花瓶是我打碎的,不管我怎么解释、哭闹、撒泼都不信我。

最后我明白了,怎么折腾都没用,我擦了擦身上的灰站起来回屋写作业。

爸爸那天走进我的房间,先跟我道了歉,然后对我说,人生总会碰到比今天更冤的事情,有人会把所有的脏水全泼你头上。

他问我,如果以后再碰到类似的事,我会怎么办。

我当时一知半解,只说:“做好自己该做的事吧。”

他摸摸我的脑袋,把我抱得特别紧,哭着说:“笑笑,爸爸对不住你……但你记住,爸爸永远爱你。”

别人都说我爸是个渣男,但我就是不信。

那个上坡遇到三轮车会主动帮忙的男人,那个看到流浪狗会带回家照顾的男人,那个以前最唾弃背叛、痛骂渣男的人……他怎么可能是渣男!

可一个月后,我却收到了爸爸的死讯。

妈妈把自己关在屋里哭得眼睛又红又肿,但出来见人,还硬撑着笑:“渣男该死!这就是报应!”

仿佛她是真的高兴爸死了一样。

搬来外婆家后,苏黎就隔三差五拿我是“渣男的女儿”嘲讽我、贬低我,甚至还设计陷害我。

其实这些不过是个借口,说白了,她就是看我成绩比她好心里不平衡。

有一次,我亲眼看到她偷偷把我那张只扣了三分的英语试卷撕成了碎片。

第二天老师让我们拿出试卷,我根本没法交。

苏黎立马添油加醋地说:“老师,颜笑笑昨晚自己把试卷撕了,她还说她的作文那么完美,老师还挑刺扣她三分。”

不得不说,这姑娘耍心眼确实有一套。

我们英语老师本来就多疑,她那么简单一句话,就让老师从此对我极度不信任。

后来,但凡我有一点小错误,老师都会揪住不放,甚至在班上用很难听的话当众批评我,搞得好像我犯了什么大错一样。

如果心理稍微脆弱一点,碰上这么被针对,换个人可能早就讨厌上这老师,连带着还憎恶了这门课。

可惜,苏黎的那些小把戏对我一点用都没有。

我从小就是被我爸用奇葩的法子教育出来的,对别人的看法完全无感。

结果老师越是针对我,我反而越不服输,拼了命地提升自己。

那年中考,英语竟然让我拿了个满分。

苏黎知道我分数后,都快要气疯了,整整两天吃不下饭,在家哭闹个不停,简直让人头大。

舅妈整天在家就阴阳怪气的——“我们苏家的灵气都让外人给吸走了!”

“英语满分?作文都没扣分?是不是判错了?”

“颜笑笑,你妈是托了关系吧,帮你把成绩改满分了?”

她天天在我耳边各种阴阳怪气地说那些风凉话,次数多了我也习惯了。

有一天,我一边翻着书一边笑眯眯地回她一句:“舅妈,你这个表现让我想到钱钟书先生说过的话。”

她当初初中毕业考职高没考上,就直接去厂子里拧螺丝了,后来只是嫁给了我舅舅才过得好。

有钱钟书?她当然没听说过。

她又愣又疑惑,一看就是她自己都不懂的样子。

我接着说:“舅妈,这脑袋都快寸草不生了,你觉得还能长点啥别的吗?”

“要怪就怪你没我这么好运气,没生个会读书的妈呗!”

没想到就因为我的这句话,她直接拎着拖把要赶我出门,一口气追了我二里多地。

可惜,她太胖,喘得满头大汗,怎么都追不上我,自己反倒憋了一肚子气。

暑假的时候,慕烁约我一起去学游泳。

其实我小时候在大冬天不小心掉进过水塘,那次的阴影一直没散,所以只答应在岸上看着他练。

慕烁本来就是聪明又灵活的那种,学什么都快,才几天就已经能在水里游得贼溜了。

我看着池子里像条白鲦一样矫健的他,满心羡慕。

苏黎听说后,没多久也凑到游泳馆来了。

“慕烁哥哥,你学得真快。”

“两天都没学会,人家好笨哦,你能不能教我呀?”

光听她说话那个声音,我都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直想翻白眼。

不过,慕烁嘴可毒了,一针见血地怼了回去:“你那四肢各干各的,脑子又不管事,学得会才有鬼。”

“脑子得勤用,用多了才有用,现在补还来得及。”

每回被慕烁呛得没话说,她的脸色都会像开染坊一样变来变去,可精彩了。

更气人的是,慕烁每次见她快哭了,只冷笑一句:“6。”

她那表情更丰富了。

那天我坐在泳池边上,小腿在水里晃着,她走过来啪地坐到我旁边。

“颜笑笑,你妈也太不要脸了吧?听说她勾搭上育才高中的校长了,就是为了把你弄进育才高中!”

我头也没抬,只回了一句:“塞学校?苏黎,你以为我是你呢,还得靠妈妈托人塞?”

“育才昨天还打电话来问我愿不愿意去呢,我正在琢磨。”

我的话也不知怎么刺激到她,她脸色又变了,声音压得低低的,像是在咬牙切齿:“颜笑笑,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靠慕烁那关系才接到电话的!”

我叹了口气,实在不想跟她计较:“随你怎么想。”

没料到我的态度彻底惹怒了她,突然间她整个人猛地扑了过来,直接把我带进了水里。

那一刻,童年记忆像潮水一样全涌上来——我又想起穿着红羽绒服,跌进冰冷水塘的自己……怎么掉进水里的,我是真的一点印象都没有,只记得入水的瞬间,那种窒息的恐慌就像牢牢攥住我一样,仿佛还在眼前。

我拼命挥动手脚,想抓住什么,可手心再怎么用力,抓住的只有滑不溜手的水流,一堆无助和慌张裹得我喘不过气来。

我在水里越沉越深,突然有个身影迅速游来,他绕到我背后,一把把我托住——

等我醒过来时,发现眼前有个人正对着我做人工呼吸。

他的嘴唇温度比我的还高,我迷迷糊糊睁大了眼,刚好看到他又要继续低下来。

见我醒了,他赶紧抹了把额头上的水:“6!”

“坐个水池边都能掉下去,行啊你。”

说完他还冷冷盯了旁边的苏黎一眼:“你干嘛非要跟她坐一起?几年前你掉山坡上那事还不长教训?”

他根本没让人解释,话都没听完,就把责任全往苏黎身上扔。

苏黎浑身湿透,盯着我,那眼神恨不得把我吃了,她气得直接甩开一旁来问情况的救生员:“滚开!”

然后又冲我喊:“颜笑笑,你就会惹事!”

“讨厌我的多了,你排第几呢?”

我缓过神来还是本性难改,毫不客气怼了回去,“多动动脑子,或许能争个第一。”

气得她脸色都变了,呵,这点肚量还敢挑事,不自量力。

等回到外婆家,苏黎立刻开始颠倒黑白,说是我把她推进了泳池。

舅舅舅妈一听火气都上来了,舅妈直接拉着我就要打人,舅舅脸拉得比锅底还黑:“姐,要是因为你们连我女儿的人身安全都不能保证,这房子我可不敢留你们住了。”

就连我外婆都偏向苏黎这边。

只有外公狠狠一跺拐杖:“笑笑还没开口呢!”

我看大家都要认定是我,冷静开口:“外公,泳池边装了监控的,你们可以查一下。”

舅妈嘴硬,想立刻冲出去查监控:“查就查,查出来别怪我赶你们走!”

外公盯着苏黎,随手把藤条往桌上一拍:“要真是有人栽赃,我老头子一定用家法伺候!”

苏黎看了藤条一眼,心虚得不敢真让舅妈去查,赶紧扯住她妈:“妈,我记错了。”

“就是泳池边滑,我跟表姐玩的时候不小心掉下去的。”

我妈不乐意了:“笑笑一向怕水,怎么会……”

外公直接喝道:“既然早知道表姐怕水还带她去泳池边?你是主人,怎么对待客人?”

说完一藤条抽过去,现场没人敢拦。

外公这下算是明白了怎么回事,没查监控就按照规矩收拾了苏黎。

一方面算是给我撑腰,另一方面也是维持苏家老大家的脸面。

傍晚,苏黎刚被教训了一通,心情本来就低落,结果接着我收到育才高中的录取通知。

她气得一晚上没停过哭,还闹着也要去育才读书。

舅妈整个暑假没消停,隔三差五就往慕烁家跑,硬是把我给送进了育才。

说来也真是“好运”,我和苏黎竟然又落到了一个班上。

育才这边,除了领航班的45个名额是专门挑出来的尖子生,剩下的班都是根据成绩均匀分配。

苏黎本来就是被家里“托关系”

塞进来的,就排成了我们班的第45号。

而我,是2号。

可虽然表面上我是2号,我心里清楚,自己成绩其实也就全校一百名左右。

毕竟学校一共有24个普通班呢。

高一开学的时候,我就像拼了命似的学习,每天只想着有朝一日能跟苏黎分开,不用跟她一个班。

听说领航班里有同学要出国,我琢磨着只要能进慕烁的班,哪怕当最差的那一个也无所谓。

谁知道我天天埋头苦学的样子,反倒成了苏黎拿来嘲讽的把柄。

他们还给我起了个外号——“丑八怪卷王”。

高一那会儿,大家也就背后叫叫外号,没做出更过分的事。

可是到了高二,新来了个女生,朱珠,事情就变味了。

这朱珠,仗着人多,直接带着一堆同学把我堵在厕所门口:“听说,你小时候就是那个人,把苏黎推下山坡,还把她推进水里的?”

更可笑的是,苏黎还在旁边一副无辜的样子劝着:“朱珠姐,你别为了我出头了,真的……都过去了,我可以忍。”

朱珠一边说“丑就罢了,心还黑!”

一边抓住了我的头发。

苏黎装模作样地劝:“朱珠姐,算了……表姐,你快点向朱珠姐道歉吧!”

“说你以后再也不欺负我了,再也不用那些小手段了,不再恶毒了……”

呵,世上怎么会有这么不要脸的人?

到了这个份上,我知道,不能再像爸爸说的那样只顾做好自己了。

别人说的话我可以装作没听见,但要是有人真的动手动脚,那真忍不了。

我干脆一狠心,死死揪住了朱珠的头发。

擒贼先擒王!

那几个女生一拥而上对我拳打脚踢,但我就认准了朱珠,专往她身上招呼!小时候爸爸教我的那些防身动作,在这会儿人多的情况下,也根本不顶用。

只能靠力气、气势,还有谁更不要命。

最后,两败俱伤。

我伤得还更重。

第二天,朱珠她们被全校通报批评,校长还亲自发话了:要是再有下次,不管是谁一律开除。

不过,我的狠劲儿倒让朱珠忌惮了不少,正面没事她不敢惹我了,只是小动作变多了:扔我的课本、在我桌上写“傻×”、在我椅子上抹红颜料,什么招都有。

我咬着牙拼命学,总算在高二第一学期期中考后,拿了全校第45名。

那会儿,领航班有同学出国,我如愿进了领航班,成了慕烁的同班同学,也是全班倒数第一。

领航班班主任是个干练的御姐,拍着我肩膀说:“进了我们班,别的不用管,只管好好学习。”

我本来以为她只是说句鼓励话,没想到接下来这半年,我真的只管学习了。

苏黎和朱珠一次没在领航班附近出现过!

可是,寒假前两天,班主任生病住院,朱珠和苏黎又带着人把我堵在楼梯口。

“颜笑笑,你以为靠你妈找关系进了领航班就能自个儿混进去?就你这样的丑八怪,到哪儿都不受待见!”

“颜笑笑,你就是领航班的笑柄,永远当你的倒数第一吧!你叫笑笑,真是有点讽刺——你本身就是个笑话!”

只要她们不动手,我可以把那些恶毒的话全当作空气,听不见就是了。

我甩开挡在我面前的苏黎,“你别挡道行不行?”

背着书包,面不改色地往楼下走去。

直到走出楼梯口,才听见苏黎在后面高声喊:“颜笑笑,你在骂我是狗吗?!”

我真没骂,是你自己心虚。

她像疯了一样冲了上来,可一看到我身旁的人立马收敛了气势,装出一副乖巧模样。

“慕烁哥哥,你怎么在这儿?”

慕烁淡淡地瞥了她一眼,声音冷得像冬天的风:“川剧变脸啊?6。”

“苏黎,劝你最好别烦我同学。”

期末考试那天,吃完早饭我就赶紧回教室温习功课。

慕烁进来的时候,疑惑地看了我一眼:“怎么了?数学还需要临时抱佛脚?”

他一张嘴就能把我噎到心梗。

我才刚转到领航班没多久,门门都是倒数第一,他总愁不明白我怎么学这么努力,分数还是拉胯。

我低落地说:“大考小考都垫底,啥时候才能有点进步啊?”

我知道自己比不上他们。

毕竟领航班全是学霸,我只好用尽一切时间努力学习。

更何况,昨晚楼道口苏黎和朱珠说的那些难听话,我咽不下这口气。

我不想当倒数第一,哪怕能倒数第二也行。

慕烁深看了我一眼,转头对我前桌说:“薛祁,咱们来打个赌?”

他搭住薛祁的肩,俩人神神秘秘进了教室后排,不知道在谈些什么。

考完卷子,老师们辛苦批完,第二天下午就发下来了。

老师狠狠批评了慕烁和薛祁,理由是——他们俩的分数还没我高!

真的假的?

休业式过后,同学们好奇地问他们。

两人神色淡定地笑着说:“我们打赌,看谁更接近520分。”

我一直不明白他们的赌注和我那句自嘲有没有关系。

毕竟我这领航班“丑小鸭”,哪奢望白天鹅为我停下来。

最后赌局以慕烁520分、薛祁521分收场,慕烁一分不差赢下了赌约。

于是,我们三人作为全班倒数前三,被留下来打扫卫生。

打扫完,薛祁把他的卷子递给我:“颜笑笑,我这次每题步骤都写清了,你不懂看看我的,有问题随时来问我。”

我刚想说谢谢,慕烁便把一张草稿纸递给我:“数学填空第八题,选择题四、七,最后两道大题,步骤和知识点我用了两种方法。你看能不能懂。”

“看不懂别问我,我已经想不出更直白的说法教你了。”

我吃惊地看着他:“你怎么知道我就不会这些?”

“做的时候就知道了。这些是其他科目的。”

他又给了我一厚叠草稿纸,随手扫了我和薛祁一眼,把沉沉的包甩到背上,“走了,回家吧。”

这俩哥们一前一后离开了教室。

我把草稿纸塞进书包,锁好门窗,准备离开。

刚下楼,就听见楼道里有人骂起来。

“颜笑笑,你和你妈一样贱!才进领航班就勾得校草学神给你让分!”

“不要脸!自己也不照照镜子!”

我下意识摸了摸额角上的疤痕。

“听说你妈倒贴校长才让你进领航班?怎么倒贴的啊,跪着舔?当狗?还是陪睡?”

我额角的青筋一跳一跳,直接冲上去,对着朱珠就是一把拉扯。

“说我没关系,你们别侮辱我妈!”

人多势众,我最终还是被摁了下来。

我被人踢倒在地,朱珠一只脚踩在我背上,手还拽着我的头发,语气嚣张:“胆子见长了?看样子得给你点教训了。”

说完,她的巴掌就要往我脸上扇。

我眼疾手快,反手一把抓住她的手指,直接用力一掰!

“咔咔”两声,朱珠痛得呜呜直叫。

趁她吃痛分神,我赶紧翻身挣脱出来。

可她那几个同学一下子围了上来,气势汹汹地叫嚷:“颜笑笑,你找打吗?!”

打都动手了,还讲什么找理由?

几个人刚要追上来,突然一道黑影掠过,其中一个女生被什么东西砸了下,扑在地上。

“哎呀!”

她们叫起来。

我一看,原来是慕烁的书包。

“咱们学校什么时候也有校园欺凌这事儿了?”

慕烁冷冷出声。

她们都挺怕慕烁,毕竟他爸就是校长。

育才高中是市里最好的私立高中,校风严谨,校规其中一条就是不容忍校园欺凌,一旦发现直接开除学籍。

朱珠她们听到他的话,都想溜,可慕烁冷哼一声:“谁让你们走了?”

几个人只好站在原地,大气儿不敢出。

朱珠还捂着手指,疼得吸着气。

慕烁盯着他们:“那天你们说的我都听见了。

你们说她是领航班倒数第一?”

他顿了顿,看了我一眼,“现在倒数第一就在这儿,要不要取笑我?”

我当时一愣,原来他和薛祁打的那个赌就是这么回事?他总分520分,稳稳倒数第一……

慕烁又道:“颜笑笑怎么进领航班,你们心里没数?全校第四十五名,要你们有本事也进来啊!”

领航班只收四十五个人,都是按全校名次排的。

我,正好是第四十五名。

他捡起书包,朝我扫了一眼,说:“背后议论你的人,往往都不如你。”

他还冷冷扫了朱珠一眼:“因为厉害的人,根本没功夫搭理你。”

心里突然有点暖。

他这是在夸我,比他们厉害。

自打跟他做了同桌,他可从没肯定过我,每次都抓我成绩差怼我……

“走了。”

他说着转身。

我也不惯朱珠,走到她面前:“你知道咱俩的区别在哪儿吗?我想跟你好好说话,可你却当我好欺负。以后别再烦我!”

慕烁回头盯了我一眼,忽然开口:“寒假你来我家写作业。”

“啊?”

我愣住。

“我嘴笨,表达差,想借你的错题练练口才。”

他语气认真,“毕竟,我实在搞不懂你怎么能把那么简单的题做错。”

那天晚上,学校发了通知,朱珠和苏黎因为欺凌同学被开除了。

从那以后,苏黎对我的恨更深。

高二寒假结束后,妈带着我从外公家搬了出来,租了房子,结束了两年寄人篱下的日子。

原来的房子被妈卖了,卖房的钱她背着我全给了爷爷奶奶。

为了撑起我的辅导班费用,妈手头十分紧张。

等我大学毕业后,妈又搬回外婆家。

因为外婆得了阿尔茨海默症,需要专人陪着。

舅舅舅妈都说自己忙,没人愿意照料外婆。

妈说我已经能自己挣钱,不能丢下她妈不管,毅然辞了工作,专门陪在外婆身边。

这半年里,舅妈和苏黎彻底把对我的不满都撒在妈身上,把她当成佣人使唤。

我几次劝妈干脆把外公外婆接回来,她却怕他们跟着我们吃苦,死活不肯,自己咬牙忍着。

今天一大早,妈做了一大桌子菜。

我看她累,也跟着进厨房忙活了半天。

结果饭桌还不让我上,只能靠在矮茶几上吃饭。

更离谱的是,她们还特意给我介绍吴一帆,真是一肚子气没地撒。

我坐在小板凳上,其实也没啥,就是苦了周总。

堂堂一公司总监,这会儿端着饭碗,膝盖都快弯成麻花了,跟我一块儿坐在小板凳上。

关键是,他还没敢动筷子。

“夫人,您去那边上座吧?”

他小心翼翼地问。

我才不去呢,外公外婆辈分最大,我怎么能过去抢位置?

周总见我没要动的意思,满脸忧愁:“您这样……万一慕总一会儿来了生气……”

“他要生气随他去,这和你有什么关系?”

我三两口扒拉完碗里的饭,站起来,把碗端去厨房。

他紧跟着我,也端着碗,跟只大狗似的要乖巧陪着。

要不是他碗里还剩点菜,这架势都快成了讨饭的了。

苏黎和舅妈见状,也都赶紧跟上。

于是我放个碗,好家伙,后头排了一长串“尾巴”。

最可笑的是,队伍最后那个苏黎,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等我转身和她擦肩而过,她咬着牙对我说:“颜笑笑,你真够不要脸的!”

“嗯?我咋不要脸了?”

我一脸故意装糊涂。

“还没结婚呢,别人就叫你夫人!家里谁同意了你就跟慕烁纠缠上了?”

苏黎的音调高了八度。

我嗤笑一声:“苏黎,你是不是活在清朝啊?我跟慕烁是自由恋爱,谁规定不结婚就不能被叫‘夫人’?再说了,是他让公司里都那样喊的,我脸皮怎么了?不过你倒是总和以前一样。”

她脸色变了变。

我接着说:“你那脑袋,除了让自己看着高一点还有啥用……”

我刚说到这,裤兜里突然传来慕烁的声音:“6!”

苏黎愣了一下,满脸惊愕盯着我。

我掏出手机,对她一笑:“不好意思啊,刚没挂断。”

得意!苏黎不是最会装柔弱吗,恨不得每次在慕烁面前都是小白花,一次次被戳穿还装,看着都可怜。

我正想挂电话呢,结果慕烁又来一句:“主要是长那脑袋怕吓死人。”

他这,明显是在接我的话。

苏黎愣了几秒,才气得脸色铁青。

我又补了个“6!”

慕烁这会儿说:“开门吧,我就在门口了。”

毒舌同桌要登场了。

我心里一阵咯噔,生怕他再说点什么惊天动地的糗话。

还没等我动作,周总一看有事儿,率先冲出去:“我来开门!”

舅妈不甘示弱,速度比周总还快,“我来我来——”

结果话还没打完,一脚踩在拖鞋上,噗通一声,整个人在地上震了两下。

我看着那肉肉的身子抖了两下,真不知道疼不疼。

最后开门的还是苏黎。

门一开,她那声音娇得可以,甜腻地叫:“慕烁哥哥……”

我的天,比我养的猫还“夹”

得溜,我胳膊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慕烁眉头皱死,冷着脸扫她一眼:“谁是你哥哥?别乱叫,还没立春呢。”

过分,真是过分!说完他转头:“外公、外婆、阿姨,新年好。”

他压根没搭理舅舅舅妈,直接把两人晾一边。

后来我问他为啥不跟舅舅舅妈打招呼,他淡定地说:“我这半年住这阳台,家里发生了什么,楼上看得一清二楚。”

“以后你妈就是我妈。”

他脾气上来了,“他们要是敢欺负我妈,我还能对他们和颜悦色?我可没那个毛病。”

慕烁接着扫视全屋:“谁?谁是我夫人的相亲对象?!”

被点名的小李吓得赶紧摇手:“不是我,不是我。”

他解释:“我是苏黎的相亲对象。”

小李话音刚落,苏黎脸色噌地就变了:“谁承认你是我相亲对象了?”

舅妈也闪电变脸:“对!我家苏黎才不急着相亲!”

小李被这母女俩整不会了,结结巴巴地说:“阿姨,我明明是和吴一帆一块儿进来的,结果吴一帆溜得飞快,你咋能把我往颜笑笑那边推?”

原来,周总打电话那会儿,吴一帆察觉不对气氛,直接悄悄溜了个没影。

“你们家这么做,谁还敢跟你家苏黎相亲啊!”

小李气得满脸通红,声音还在门口回荡,已经怒气冲冲地走了。

慕烁脸色瞬间沉了下来,语气冷得让人发怵:“谁给我夫人安排的相亲对象?”

他这话刚落,我就听见身后传来一道熟悉的女声:“外公、外婆、阿姨,新年好!”

女人双手拎着大包小包,气呼呼地瞪了慕烁一眼:“你搞什么?让我一个女的提这么多东西?听说你老婆被人欺负了,就啥都不管空手过来,连东西都不捎一个?”

说着,她朝我眨了眨眼:“来,笑笑,帮姐姐搭把手。”

我赶紧跑过去,恭敬地喊了句:“傅老师,新年好。”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我高三时的班主任傅年年!

“还叫啥老师啊?叫表姐!”

傅年年把手里的礼品放一边,笑着走到我妈身边,“阿姨,本来我妈和姨夫是打算初八回国后再和您谈婚事的。

结果这小子急了,非拉着我先过来当家长,说什么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我妈对傅年年一直很尊敬,她高三时特别照顾我,没想到傅年年和慕烁居然是表姐弟。

她笑着说:“笑笑年前已经把你们俩的事跟我说了,慕烁是个好孩子,我很放心。”

舅舅舅妈这会见了,赶紧凑到慕烁身边招呼:“慕总,快请上座,晚饭还没吃吧?正好一块吃。”

舅舅开了家加工厂,工厂的大半生意都靠着慕烁公司的单子。

他们一门心思要把苏黎塞进我们公司,就是想让苏黎跟慕烁多接触。

去年过年我无意路过书房,听见舅妈跟苏黎说:“小黎,要是你嫁给慕烁,我们家一辈子都不用发愁了,你爸的生意也不用操心。”

苏黎满脸自信:“妈,你就放心吧,慕烁哥哥肯定跑不出我的手掌心。”

这母女,一个拼命盯着慕烁不放,转头又给自己留着后路相亲,算盘打得可真响。

而那位一直被她们算计的男人,现在就站在我身边,淡淡地说:“正好,我还没吃饭呢。”

他让我去给他盛碗饭。

我把饭递给他,他看了看问我:“你刚才是在哪吃的?”

我指指茶几边的小板凳。

身材高大的男人弯着腿,直接坐到了我刚坐的小凳子上。

周总见状也连忙挨着他坐下。

舅舅舅妈连忙劝:“慕总,这地儿不适合您啊,还是去主位吧?”

慕烁脸色一冷,眼神犀利地盯住舅妈:“我不能坐这儿?那我未婚妻怎么就能坐?”

全屋子的人,一下子都安静了下来。

慕烁又把目光移到舅舅身上,语气不咸不淡:“苏老板,您觉得这个位置适合笑笑吗?”

舅舅额头全是汗,赶紧讪笑着赔不是:“对不起慕总,我们真不知道笑笑是您……”

“这话啥意思?她要不是我未婚妻就活该被欺负吗?”

“听说苏老板最近生意做得挺不错啊。”

哟,他直接把舅舅的生意搬上台面开敲打了。

舅舅是个做生意的,哪会听不出他这是敲山震虎,立马认怂道歉:“对不起啊,笑笑。”

“舅舅还是明白人。”

慕烁说完,视线又飘向舅妈。

舅妈捂着摔疼的胯,一脸痛苦地咧着嘴:“笑笑,你别放在心上。”

慕烁轻咳一声。

“对不起啊,笑笑。”

舅妈赶紧赔礼。

最后,慕烁的目光钉在了苏黎身上,眼神冷得像刀子。

苏黎咬着牙,死死瞪着我,怎么都不愿张口。

呵,她从小到大栽赃我多少次了?哪回道过歉?就那回被开除后,还要威胁说宰了我呢。

“怎么?”

慕烁挑了挑眉。

舅舅舅妈一向护短,看她不吭声,赶紧想转移话题:“慕总,还是先入座吧?”

慕烁冷笑,坐在小凳子上一动不动。

周总立马狠狠瞪了苏黎一眼:“苏黎,我们公司要的可都是有责任担当的年轻人!”

“呵。”

慕烁鼻子里轻哼。

舅妈又拉了拉苏黎的袖口,低声劝了几句:“小黎……”

苏黎终于咬咬牙,低下她那高傲的头:“表姐,对不起。”

我故意装糊涂,眨着眼问:“苏黎,你是说哪件事对不起呢?”

“能不能说具体点?像是:表姐,我不该把你推下山坡,对不起。”

我看着她,她咬紧牙关又把头低得更狠:“对不起,表姐,我不该把你推下山坡。”

舅妈一听,立刻就跳起来,气得冲我喊:“颜笑笑,你这就欺负人了是不是?仗着慕总在呢,冤枉我们家小黎?!”

“你掉下去真是小黎推的吗?!”

我笑嘻嘻望着苏黎:“你说呢?”

慕烁冷哼道:“当时我就在那里。”

苏黎咬着嘴唇,小声认了:“是我推的。”

其实那事发生后,刚被救上来的时候我们就都说得明明白白,是她推的我。

可惜,除了我妈,没有一个大人相信我。

他们觉得小孩子没那么坏心眼,连外公都不信。

现在苏黎当着众人的面承认,外公气得拄着拐杖狠狠一跺:“苏家怎么养出你这么个心狠手辣的东西!”

我盯着苏黎:“继续说。”

舅妈想了想,靠近苏黎在她耳边低语:“忍着点,总有翻身的机会。”

“你爸的厂子可不能断了生意啊……”

苏黎咬着牙根,咬得脸都绷紧了:“对不起,表姐。

那天我不该把你推下游泳池。”

“对不起,表姐,我不该怂恿朱珠欺负你。”

“我也不该撕你的试卷,更不应该在老师面前乱告状。”

“还有,在你桌子上刻那些难听的话,是我的错。”

我看着她那副又窘迫又难堪,却偏偏拿我没办法的样子,忍不住笑了,“你道歉没用,我不会原谅你的。”

慕烁那会儿正坐在小板凳上,很自然地冒出一句:“6!”

又来了,每次我做错题,他都损我一句“6”,还一副不情愿样子说:“要不是为了锻炼我的辅导能力,才不乐意帮你讲题。”

说到底,我被他折腾了一年多,如今终于翻身了。

我斜眼看他一眼:“差不多得了,外公外婆该饿了。”

他立刻放下碗,凑到我身边顺着说道:“对对对,夫人说得都对!”

舅舅和舅妈赶紧让他坐上位,他却怎么都不肯,坚持说长幼有序,非得让外公外婆坐主位,自己倒坐到我妈下首的位置。

至于苏黎和舅妈,哪怕座位够用,还是被赶去了小矮凳上。

“妈。”

他开口很自然,直接叫了我妈一声。

我有点惊讶地看向他,只见他冲我挤了下眼。

“妈,我打算把隔壁那套房子用作婚房,到时候想请您和外公外婆搬过去住。

笑笑跟我婚后会搬到公司附近的叠墅里。

您觉得合适吗?”

我妈点点头。

“那彩礼您看给多少合适?是不是1888万正好?”

我妈当时就愣住了:“啥?1888万?太多了吧,不用不用,我们家笑笑不用彩礼,你们过得好就够了。”

“这哪行,彩礼不能省。”

看着他们俩为了彩礼讨论得热火朝天,我都傻眼了。

聚会一结束,舅妈拉着苏黎在楼梯口小声嘀咕。

“妈怎么知道慕烁会跑来?她不是说怕你跟不上慕烁,先给你找个备胎吗?”

“行了别生气了。男女朋友又不算什么,有的结婚了还不是照样散伙。你放心,只要你能进慕烁的公司,总有机会当总裁夫人。”

就这样,苏黎还真没死心,还在惦记慕烁。

春日明媚,慕烁拉着我去了民政局领了证。

没过一个月,他又给了我一场盛大的婚礼。

婚礼前夕,我收到一封匿名信,上面只有一句话:“你爸爸很伟大,别怪他。”

我抱着信哭了好久。

我就知道,爸爸始终值得我信赖。

他为了坚持自己的理想和信念,宁愿被人误会名声受损,都没放弃过。

他是我心里的英雄。

正因为受他的影响,即使在满班学霸的压力下,我也一直往前冲,从没想过自暴自弃。

后来,苏黎成了我们公司的前台,慕烁说,这样她就能天天看见我有多幸福,还得对我毕恭毕敬地打招呼。

每天早上,我和慕烁一起走进公司,苏黎就会立刻鞠九十度的躬,露出标准的八颗牙微笑:“夫人早上好,慕总早上好。”

慕烁还坚持让她先叫“夫人”,说是让公司上下都尊重“老板娘”。

舅舅的厂子因为质量太差被查了,以前那些专门给他的单子也都交给了一个靠谱的厂长。

舅妈没辙,只能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苏黎身上。

于是,苏黎天天在公司前台玩碰巧碰见慕烁的戏码,大家都快看腻了。

慕烁那句“春暖了,花开了,你以为你又行了吗?”

更是成了全公司怼苏黎的名言。

同事们还给慕烁怼人的话收集了个小册子,起了个名字叫“高手怼人不带脏”,听说一度成了办公室的畅销读物。

我们部门的李姐实在看不惯苏黎的样子,热心地给她介绍了个男朋友。

结果有一天,那男的拿着玫瑰花来到前台,正好被我撞见。

居然是吴一帆!

李姐眼光真毒,这俩还真般配!

结果,苏黎被吴一帆疯狂追求,每天都想甩都甩不掉,别提有多狼狈了……

慕烁&颜笑笑番外

说起来我和慕烁在一起,其实是因为一个挑战。

我和闺蜜一起运营着一个视频号,靠录制真心话大冒险的短视频涨了不少粉。

有一年春节,为了冲一波流量,我们答应实现粉丝投票最多的愿望——结果,居然是让我亲一下老板。

当时的我们,还不是男女朋友呢!这一关,未免也太难了吧……

年终尾牙那天,公司宴会厅可热闹了,几十桌人。

我远远看了一眼慕烁那桌,心里紧张得不行。

闺蜜斯湘安慰我:“要是真的不行就算了,到时候跟粉丝解释下,他们也会理解,大不了少几个太纠结的粉。”

可我还是舍不得放弃,“都已经答应了再反悔,会被他们骂死的。”

其实,还有个原因。

毕竟慕烁是我高三时暗恋过的人……能趁机亲一下,即使只是脸,也算圆了我一个小小的心愿吧。

我计划好等生日环节熄灯的时候出手,闺蜜悄悄帮我拍下整个过程。

整个宴会我如坐针毡,隔三差五偷看慕烁,奇怪的是,他好几次也正看着我,眼神深得像要把我看穿。

好不容易熬到生日祝福的环节,灯一灭,整个厅一下暗了下来。

我立马站起来,快步朝慕烁走去,结果不小心踢到谁的椅脚,疼得我差点大叫,但我还是硬着头皮往前冲。

走廊里的应急灯微微亮着,让我很容易就找到了慕烁的位置。

我迈步冲过去,本想着快速在他脸上亲一下就溜。

可谁能想到,正当我快碰到他脸颊的瞬间,他竟然回头了?

他皮肤的温度和那种轻柔的触感,让我心头一颤,像是一股带着酸涩的电流瞬间刺进了我的神经。

我的大脑直接罢工。

接着,他的手一伸,直接把我拉到他腿上坐下……慕烁居然不光配合,还完全掌控了节奏。

我心里暗骂,这家伙,难道知道是谁偷亲他了?竟然还能这样热烈回应?

正在这时候,行政部经理小心翼翼地说:“慕总,现在可以上蛋糕了吗?”

我想挣脱,却被他抱得更紧。

“慕总?”

经理的声音低低地又提醒了一句。

我拼尽全力推开他,站起来,慕烁的嗓音比平时还低沉沙哑了一些:“嗯。”

很快,蛋糕推了上来,大厅灯也亮了,众人点起蜡烛,大家一起唱着生日歌。

我僵在他身边,心跳得厉害。

因为,我知道网友留给我的任务才完成一半——亲完他之后还得告诉他我亲错了人。

此刻,我仿佛已经能预感未来“坟头草能长两丈高”的下场。

亮光下,慕烁冷静地盯着我,黑眸深邃,眼尾微翘,像是看透了一切。

我心里猛地一紧,被他的表情吓得呼吸都快乱了。

他把第一块蛋糕随手递给我:“笑笑,给你的。”

我硬着头皮接了过来,这会儿也顾不上害怕了:“对不起啊慕总。”

他先是一愣,眼中却浮起了笑意,眼底里还带着点宠溺和温柔?

“笑笑,没必要道歉。”

慕烁柔声说道。

我咬咬牙,终于开口:“对不起慕总,刚才……我其实亲错人了。”

话音刚落,他的脸色立马黑下来,错愕、羞恼、愤怒在眼里交织着,一下子全涌了出来。

原本热闹的宴会厅突然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盯着我们俩,气氛一下变得紧绷。

慕烁缓缓擦去嘴角的口红印,阴沉地看着我,勾起一个意味深长的笑:“6!”

全场的人都瞪大了眼,我两条腿发软,心里暗叫糟了,这下大boss真生气了。

看来辞职信得提前写好。

他盯着我,声音冰冷:“明早八点,到我办公室来。”

果然,是来要炒我鱿鱼了。

呵,这点儿工资要不是高,谁乐意受这气?

我鼓起勇气,既然都被盯上要“卷铺盖走人”

了,最后一天怎么都得硬气一把!

“慕烁,你自己占了便宜还装什么无辜,刚刚明明你也回应了!”

这话丢出去,全场瞬间炸开了锅。

原本死寂的气氛顿时波涛四起,大家开始窃窃私语。

慕烁的脸更黑了,低声咬牙:“年会结束你不用走了,加班!我在办公室等你。”

我转身回到自己的座位,浑身不自在,像是背上生了根针。

斯湘把视频发到平台上后,不出一会儿点赞就破万了。

评论区一下子热闹起来,全在说视频里根本看不清是谁。

“笑笑,你是不是找人演的啊?黑灯瞎火的,哪能认出来是慕总?”

“笑笑,你是不是亲的你男朋友?”

“我信笑笑,没看到慕总看笑笑那眼神多宠,啧啧,隔着屏幕我心都化了!”

“上面的姐妹,嘴下留情,这视频拍得太糊了,我们要看清楚慕总,你都把他挡住了!”

结果,粉丝们齐刷刷要求我再亲一遍。

还非得光线好,慕烁露脸。

呵,真拿你们没办法!谢谢你们的热情,亲亲我的小粉丝们!

我顶着一屋子异样的目光熬到宴会结束,回到公司的时候,总裁办公室灯还亮着。

我对斯湘说:“姐妹,你有现金吗?”

斯湘把刚发的五千块红包递给我。

“走,进去拍视频!姐姐再亲他一次!”

我走进办公室,正好看到慕烁皱着眉心,显然今天喝了不少酒。

我抽出一百块啪地拍在他桌上。

他抬头看我,表情一脸诧异。

其实让我来做这事,也是因为我和我妈一直寄人篱下,没靠山。

气势不够,声音来凑。

“颜笑笑。”

他声音里透着凉意,让我忍不住打了个冷战。

“不够?两百,让我亲下脸!”

“五百!”

我又拍了三张上去。

“一千!一千块一秒,应该够意思了吧?”

慕烁冷笑一声,对着一旁帮忙拍视频的斯湘说:“斯湘,你先出去。”

斯湘离开后,他直接朝我走过来,带着想掐死我的表情,我心一横:“五千,不能再多了!”

慕烁直接把我手里的五千块全扯走了。

“来,亲一个!”

他说着,自己打开了手机录像。

我本来只打算亲他脸,结果他一偏头,我的唇就贴了上去。

大概五分钟后,他声音哑得不像话:“给你一个亿,陪我亲二十四小时!”

那天咱们当然没真亲满二十四小时,剩下的他说先记着。

不过这人挺腹黑,晚上就把我亲他的视频发了微博:“来,给大家介绍一下,这是慕夫人。”

“我夫人爱笑,以后见了她都多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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