储殷:“阿拉伯版北约”难实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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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斯兰北约”?这一说法并非空穴来风,这个雏形或可追溯至到“阿拉伯北约”的构想。

埃及曾提议阿拉伯国家建立集体防御机制,通过抱团协作共同防范以色列,但该提议很快便宣告流产。

原因很简单,北约与华约的成立均依托特定历史时期与历史情境,而中东至北非的阿拉伯及伊斯兰地区,从来没有实现过。


以北约为例,其诞生是二战后的必然结果:二战结束后,无论是战败被占领的德国,还是惨胜的欧洲国家,都处于美军实际控制之下,其防卫力量高度依赖美国,这一格局延续至今。

面对苏联当年的“钢铁洪流”,即便在当下,欧洲面对俄罗斯仍然缺乏足够自保能力,因此只能围绕美国构建北大西洋公约组织。

即便现在在美国软硬兼施的推动下,欧洲国家的国防开支始终难以达标。长期以来,欧洲形成了“防卫依赖美国,财政投向福利,进一步更加依赖美国防卫”的循环。

因为无需承担主要防卫责任,欧洲得以将资源投入福利体系;而高福利一旦形成,各国再也没有决心与意志通过削减福利来扩充国防。

法国频繁爆发的全民抗议,正是这一困境的缩影。欧洲已经深陷福利陷阱,在国防层面患上“软骨病”。

储殷:“阿拉伯版北约”难实现

我曾经在欧洲就感慨过,如果未来欧洲爆发战事,英法德意等国的战力恐怕难以依靠。幸运的是法国当年勒紧裤腰带研发出原子弹,否则其今日的大国地位无从谈起。

如今的北约,除美国外,具备较强战力的仅有英国、土耳其、波兰等少数国家,法德联合部队的实际战力更未可知。

然而,阿拉伯地区并不存在类似欧洲的情况。该地区的安全格局高度依赖境外大国:卡塔尔与土耳其关系紧密,沙特、卡塔尔等国则与美国深度绑定。

埃及既无当年美国对欧洲国家的占领与保护能力,自身实力也不足以支撑其成为地区“领导者”。试图扮演“老大哥”角色,还可能引发为阿拉伯国家提供保护的外部大国不满。


历史上,埃及曾是阿拉伯世界的核心力量,却在中东战争中惨败,且是首个与以色列实现政治和解并建交的中东阿拉伯国家。

这一决策严重削弱了埃及在阿拉伯世界的威信:当年建交前夕,沙特、卡塔尔曾经紧急奔赴埃及,以增加援助为条件劝阻,但还是没能改变埃及的选择。

毕竟如果不与以色列和解,埃及无法收回被占领的西奈半岛。相较之下,巴基斯坦至少拥有较强的空军力量与核武器,埃及在地区影响力上更显逊色。


更关键的是,北约的成立与冷战背景下统一的意识形态密不可分。冷战时期,意识形态对峙成为主线,民族国家的主权意志在一定程度上被压抑。

欧洲福利国家的存在本身具有特殊性:一个国家如果缺乏足够防卫能力(“无獠牙”),却专注于发展经济与福利(“长血肉”),本质上如同“待宰的羔羊”。欧洲敢如此行事,核心在于美国为其提供“安全保护伞”。


当时欧洲没有任何国家能单独抵御苏联。如果要对抗苏联,就需要大量的陆军与坦克集群,欧洲国家的财政将彻底崩溃,因此只能依赖核武器形成“恐怖和平”。

就是用常规力量无法阻挡苏联,那么就可以通过核威慑实现“同归于尽”,以此遏制苏联的扩张野心。曾经有人调侃:“苏联军队从布拉格向西推进,一个半月便可抵达诺曼底”,足见当时欧洲对苏联的恐惧。


北约与华约分别以自由主义、资本主义和社会主义为统一意识形态,而阿拉伯地区从未形成类似的统一思想。尽管多数阿拉伯国家信奉逊尼派伊斯兰教,但教派内部差异显著,各国政治制度更是千差万别。

既有君主制,也有共和制,宗教上的共性不足以弥合政治制度的分歧。

储殷:“阿拉伯版北约”难实现


此外,北约的凝聚力还源于美国在意识形态、军事、经济等领域的绝对领先地位。埃及虽在军事上可算作阿拉伯国家中的强国,但在宗教领域,沙特才是公认的领导者。

经济层面,埃及连粮食供应都难以自给,更无力主导地区合作。试图推动沙特出资、自身主导“阿拉伯北约”,无异于天方夜谭。


外部压力的缺失,也使得阿拉伯国家难以形成团结。北约的成立,直接源于苏联的外部威胁;如今欧洲的团结程度,亦与对俄罗斯的敌对情绪深度绑定。

如果没有对俄罗斯的共同警惕,欧洲难以保持团结。而阿拉伯国家向来一盘散沙,彼此间的威胁远大于外部威胁。

外界常常质疑:“以色列进攻哈马斯时,阿拉伯国家为何按兵不动?”回顾历史就能明白:约旦国王曾死于巴勒斯坦相关势力之手;伊拉克入侵科威特时,巴勒斯坦甚至公开表示支持。

阿拉伯国家间的利益纠葛与猜忌根深蒂固,彼此“心怀鬼胎”是常态。


巴勒斯坦建国困难,也和阿拉伯国家的态度密切相关。第一次中东战争期间,阿拉伯国家本来占据优势,但当犹太游击队与巴勒斯坦游击队交战时,阿拉伯国家的正规军却在境外按兵不动。

就是在等犹太人消灭巴勒斯坦游击队后,再出兵瓜分巴以地区(当时约旦、埃及、叙利亚计划“三国瓜分”)。直至在中东战争中被以色列彻底击败,无力再争夺地区控制权,阿拉伯国家才转而扶持巴勒斯坦,将阿拉法特推至对抗以色列的前沿。

本质上是“自身无力抗衡,便让巴勒斯坦人冲锋陷阵”。

储殷:“阿拉伯版北约”难实现


更复杂的是地区势力的博弈:哈马斯背后有伊朗支持,其前身与穆斯林兄弟会渊源深厚。对埃及而言,穆斯林兄弟会的威胁远大于以色列;对沙特而言,伊朗的压力比以色列更紧迫。

以色列袭击卡塔尔完全属于战略失误。让海湾国家意识到自身可能遭以色列打击,但这种军事打击与伊朗带来的政权颠覆威胁,性质完全不同。

这一局面类似晚清时期的困境:“洋人虽凶,无非图财;内部势力作乱,才是致命威胁”。对阿拉伯国家而言,以色列的挑衅更多是“羞辱与欺压”,而哈马斯如果掌权,巴解组织将无立足之地。


既然“阿拉伯北约”构想不切实际,埃及为何仍要提出这一倡议?核心原因有二:


其一,巴基斯坦的势力。穆巴拉克政权倒台、埃及经历“颜色革命”后,其大国尊严与实力大幅削弱,在中东事务中的话语权持续下降。

如今土耳其、伊朗、巴基斯坦等国不断介入中东事务,埃及如果不主动发声、寻找发力点,将进一步被边缘化。而埃及在中东事务中的影响力,直接决定了其能从沙特、卡塔尔获得的援助规模:如果无法证明自身价值,“保护费”式的援助便会大幅减少。


其二,特朗普与以色列商议将加沙地带的巴勒斯坦人转移至埃及西奈半岛,这对埃及而言是巨大威胁:西奈半岛地广人稀,如果100万加沙巴勒斯坦人迁入,相当于在埃及境内形成“巴勒斯坦国”。

且这些人口中不少与哈马斯有关联,而哈马斯与埃及国内的穆斯林兄弟会关系密切。埃及总统塞西正是通过推翻穆斯林兄弟会政权上台,哈马斯势力的渗透将直接威胁埃及军政府的统治。


因此,埃及提出“阿拉伯北约”构想、展现强硬姿态,实则是为增加在未来谈判中的话语权,明确反对“牺牲埃及利益安置巴勒斯坦人”。

即便对“阿拉伯北约”本身兴趣不大,埃及也必须通过强硬表态证明自身存在:正如俄罗斯所言,“如果无法坐在餐桌旁,便只能成为餐桌上的菜”。

埃及此举正是为了避免被他国忽视或牺牲,提醒各方“自身仍是中东事务的参与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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