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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觉得很奇怪:日本打遍了大半个中国,为何没有染指陕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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抗战那八年,日军的脚印几乎踩遍了大半个中国,东北的黑土地、华南的稻田、华东的城镇,多少地方成了焦土。可陕西这块黄土高原上的地界,硬是没让鬼子踏进来一步。说起来没人信,可风陵渡岸边没锈完的炮弹壳、潼关城墙上密密麻麻的弹坑,都在说这事儿不是运气。
1938年刚开春,山西风陵渡插上了太阳旗,站在对岸潼关的人看得真真的。守在河边的28师士兵李祥麟后来跟娃们讲,那会儿鬼子的炮弹跟疯了似的往城墙上砸,他蹲在掩体里数过,最多一天落了三百多发,城砖碎得能当沙子用。可黄河就在那儿横着,水流急得能把木船掀得立起来,鬼子试过架浮桥,刚搭起两丈远,就被对岸的炮轰得稀烂。有回他瞅见一艘载着鬼子的汽艇冲过河心,一发炮弹过来,那艇就跟纸糊的似的散了架,碎片顺着水漂,三天后才在三门峡被人捞着。
光有黄河还不够,中条山那边的仗打得更凶。孙蔚如带着38军在山里守了两年多,士兵们冬天穿的单衣冻得硬邦邦,饿了就挖野菜拌点盐,可阵地愣是没往后退过一步。1941年春天那场恶战,班长赵振海带着全班被围在山沟刺刀刺刀拼得卷了刃,最后就剩他一个人,背靠着大石头还在抡枪托。后来他跟老乡说:“身后就是陕西,退一步,爹妈老婆孩子就成了亡国奴,死也得钉在这儿。”
山里的八路军也没闲着。1939年秋,鬼子想偷偷从禹门口摸过河,刚摸到岸边的芦苇丛,就被埋伏的兵打了个措手不及。附近老乡夜里不睡觉,举着灯笼在山梁上转,看见鬼子就敲锣,那锣声在山谷里荡开,加上兵们的喊杀声,鬼子到死都没弄明白对面到底有多少人。有个叫马拴柱的放羊娃,才十五岁,鬼子进山扫荡时,他故意把羊群往雷区赶,自己滚下土坡摔断了腿,硬是没让鬼子找到藏粮食的山洞。
其实鬼子不是不想打陕西。1942年他们还弄了个“五号计划”,说要从山西、河南、武汉三路往陕西冲,可计划还没捂热,太平洋那边就炸了锅。中途岛一仗下来,鬼子的兵船沉了好几艘,原本要调过来打陕西的部队,被一股脑拉去填太平洋的窟窿。后来从俘虏嘴里才知道,那会儿山西的鬼子连饭都快吃不饱了,步枪子弹每人就发五发,哪还有力气扛着枪过黄河。
陕西的老百姓也不是等着看的。潼关修工事时,城里的商户把门板卸下来当掩体,乡下的媳妇们挎着篮子送热饭,学堂的先生带着学生抬伤员,铁锹用秃了一把又一把,手上的血泡磨破了,裹块布接着干。14岁的王汝厚就是那时候入的伍,在潼关一边修铁路一边守河,晚年坐在炕头上说,还记得飞机炸过来时,身边的战友没来得及躲,血溅在他脸上,烫得吓人。工地上的号子声、担架队的脚步声混在一起,鬼子从望远镜里看过来,只能看见漫山遍野的人,根本摸不清到底有多少抵抗的力量。
现在去潼关古城墙,还能看见砖缝里嵌着没锈完的弹片,脚底下的战壕能看出当年人踩出的深窝。当地老人说,那会儿晚上站在黄河边,能听见对岸鬼子的喊叫,可这边的人从不躲,男人们扛着锄头守在河堤,女人们就在家里搓麻绳纳鞋底。
说到底,陕西能守住,哪是靠山水挡着。是黄河水里泡着的热血,是中条山里埋着的骨头,是老百姓手里的锄头和针线,凑在一起,给这块土地搭了个挪不动的架子。如今风平浪静了,可站在黄土高坡上往下看,好像还能听见当年那声吼:想过黄河?先问问我们答应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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