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要在武侠小说中选一个流量担当,那么金庸老先生的“射雕三部曲”绝对是当之无愧的冠军。 无论是作品本身还是翻拍影视剧,它们都有着近乎恐怖的影响力,堪称是男女老少、人人皆闻。 而这三部曲能获得成功,除了让人击节赞叹的主角塑造和情节铺排,丰满生动的配角群像也让不少武侠爱好者津津乐道,尤其“五绝”的设定更是被后世无数作品借鉴。 要说“五绝”中最具个人魅力的高手,那一定非东邪黄药师莫属。
这样一个武功绝顶、亦正亦邪同时又深情不移、爱女心切的人物,不知吸引了少男少女的喜爱,是老一辈高手里的人气“C位”。 他的身上有太多故事可供挖掘,无论是妻子冯蘅死后的深情不移,还是与徒弟梅超风的朦胧爱情,都是二次创作的宝贵素材。 收佳徒后生爱意 作为射雕中的神秘高手,黄药师身上有着太多谜团,而其中最为人津津乐道的就是他在冯蘅和梅超风之间到底心属于谁。 在《射雕英雄传》最初的连载版本和后续出版的三联版本中,黄药师对冯蘅的爱情是金庸主要的着墨点。 他从多个方面描写了这位武林高手对病逝妻子的深切怀念,甚至多有殉情之举。
但是在这些剧情之外,金庸还状似不经意地撰写了黄药师和梅超风之间似有若无的暧昧情愫。 这一点从他对梅超风与其他弟子与众不同的态度,以及两人相处的一些细节中就能看出来。 虽然写得很隐晦,但是在连载的时候,就有不少读者看出了黄药师、梅超风师徒之间的“猫腻”。 等到金庸对《射雕英雄传》完成修订后,黄药师其人增加了很多细节,他对梅超风的情意也被清晰展现。 两个人的相遇是在蒋家庄,浪迹江湖的黄药师撞见一个可怜的小丫鬟被主人家欺辱,小女孩楚楚可怜的样子让这位武林高手生了恻隐之心。
于是他果断出手将其救下,之后又把她收入门庭。 小女孩唤作梅若华,黄药师把她收为徒弟后,为其改名为梅超风。 当时她还只有12岁,正是天真烂漫的年纪,被黄药师带上桃花岛之后,很快就成为一众师兄师弟的团宠。 都说“女大十八变”,几年过去后,梅超风逐渐长大,出落得秀丽脱俗、鲜眉亮眼,让岛上不少男子春心萌动。 就连见惯美色的黄药师也逐渐陷了进去,在朝夕相处中爱上了这个女徒弟。 不过,黄药师的年纪可比梅超风大不少,而且后者还是他的徒弟,以当时的公序良俗来看,师父爱上徒弟是绝对的大逆不道。
黄药师虽然是一个不屑封建礼教、无视江湖规矩的人,但是对人伦大防一直颇为在意,所以最终还是选择了压抑自己的想法。 虽然没有亲口说出,但是黄药师日常临摹的一首《望江南》还是出卖了他的心意,其中有这样一句:“堂上簸钱堂下走,恁时相见已留心。何况到如今。” 要知道这首词在历史上可是大大有名,它是著名文学家欧阳修的晚年之作,讲述的正是这位大词人对侄女的不伦之恋。 黄药师会喜欢这首词,大抵也是与欧阳修产生了同病相怜的共鸣。 后来,黄药师手书的这份《望江南》被机灵的大弟子曲灵风看到,他一瞬间就明白了师傅的想法。
想了许久后,他拐弯抹角地去试探梅超风,隐晦地表达了黄药师的想法。 可惜的是,此时的梅超风还处于懵懂年纪,她虽然对一直敬仰的师父颇有好感,却没有更深的想法。 因此在面对曲灵风暗示的时候最终选择了佯装不知。一段师徒情缘就这样陷入了“襄王有心、神女无梦”的尴尬。 遇玄风少女定心 搞清楚梅超风对师父没有想法后,曲灵风大喜过望。 原来他之所以做这番试探,并不仅仅是为了师父,更是为了他自己。这位桃花岛大师兄也在日常相处中爱上了师妹。
可惜曲灵风高兴得太早了,他真正的对手其实并不是师父黄药师,而是师弟陈玄风,后者才是梅超风命定的情郎。 事实上,黄药师和曲灵风这样发乎情、止乎礼的有器君子是有很多女性喜欢的,何况他们还极富才学,更是大大的加分项。 可偏偏这些东西对豆蔻年华的少女实在是吸引力有限。 而陈玄风和他们完全不同,他是一个非常有行动力的人。在确定了自己对师妹梅超风心动后,立马展开了激烈的追求。 每天他都用轻佻的语言去逗弄梅超风,还用热忱的目光追逐着少女,俨然一副情场老手的姿态。
情窦初开的少女梅超风哪里见过这样猛烈的攻势,很快就被陈玄风打动。 在意识到对方也产生了好感后,陈玄风的胆子便大了起来,甚至借着送桃之名强行拥抱了梅超风。 或许在现代人看来,陈玄风的手段并不高明。但是在那样一个讲究男女大防的年代,这样直来直去的追求还是颇有杀伤力的。 最重要的是,梅超风本就是凄苦出身,安全感匮乏,对于陈玄风的花言巧语并没有太多抵抗力。
在追求了一段时间后,死皮赖脸的陈玄风彻底打开了梅超风的心房,两个人背着师父私下里约定了终生。 然而纸是包不住火的,陈玄风和梅超风在一起的状态很快就被曲灵风发现,后者极为愤慨,一心想要阻挠。 在彼此争论间,曲灵风一不小心就把黄药师喜欢梅超风的事给抖了出来。 此举让心高气傲的黄药师颜面扫地,一怒之下抛下弟子,离开了桃花岛。 而有勇无谋的陈玄风也就此过上了担惊受怕的日子,以至于萌生了逃离桃花岛的想法,为日后的悲剧埋下了伏笔。
娶冯蘅收心敛情 黄药师在离开桃花岛之后,很快就产生了娶个妻子的想法,他觉得这样就可以堵住众人的悠悠之口,不会再议论他对弟子梅超风的不伦之情。 当黄药师这样极具个人魅力的文武全才想要娶妻的时候,自然是没什么难度的。 没过多久,他就求娶到庆元府的才女冯蘅,后者堪称是男子娶妻的典范,上得厅堂、下得厨房。
至于黄药师因为什么看上了冯蘅,原著中没有详细描述。 但是在修订版中,作者借着梅超风之口说了一段话:“师母年纪很轻,和我同年,我们两个都属猴。 师母相貌好美,皮色又白又嫩,就像牛奶一样,怪不得师父非常爱她。” 从这段话就能看出来,冯蘅是一个和梅超风年岁相当的女子。 如此做法,很难让人相信黄药师对冯蘅不是怀着莞莞类卿的想法,内心显然没什么真情在。
这一点从他之后让妻子强行默写《九阴真经》,导致其操劳而死就能看出来。 虽然这本武功秘籍确实很重要,但是黄药师不顾妻子生育后的辛苦,让其耗尽心力做事,实在是薄情了些。 不过,婚后黄药师对冯蘅还是非常满意的。 因为后者不仅精通琴棋书画,和黄药师有说不完的共同语言,是三观契合的灵魂伴侣;而且她还有非常优秀的厨艺,黄蓉的烹饪天分就来自她的母亲。
可以说,这个女子的出现弥补了黄药师太多的缺陷,给了他很多温暖。 她虽然不是黄老邪的此生挚爱,但是在一年多的相处后,还是渐渐打开了丈夫的心扉。 因此在冯蘅去世之后,黄药师才会表现得那么情深难弃,无法自拔。 这一方面是出于夫妻相处后产生的亲情与爱情,另一方面则源于深深的愧疚之情,他知道自己欠冯蘅太多。
那么,在和冯蘅产生夫妻之情后,黄药师是否放下了梅超风? 事实上,黄药师娶了冯蘅,几乎已经是在给弟子们明示自己对梅超风再无想法。 可惜陈玄风心中有鬼,始终担心师父发难,最终还是撺掇梅超风偷了《九阴真经》,从此远走天涯。 而黄药师失去秘籍后,之所以会发疯把弟子们的腿都打断,并把他们彻底赶出桃花岛,不仅仅是遭到背叛后歇斯底里的迁怒,更是源自毕生所爱被徒弟抢走后的愤懑。 由此可见,从始至终黄药师最爱的都是梅超风,他对妻子冯蘅并非无情,但终究还是以愧疚居多。
见杨过终破心结 在《神雕侠侣》中,金庸还不忘给这段师徒虐恋划上一个正式的句号,他通过杨过之口,彻底解开了黄药师的心结。 在原著中,郭靖黄蓉夫妇在大胜关举行了一场空前成功的英雄大会,而杨过出现为郭襄庆生更是剧情的一个小高潮。 这里有一段剧情,讲了黄药师和杨过的忘年相交。书中写到,为了给女婿和女儿撑场子,防止有人来捣乱。 当时正浪迹江湖的黄药师也特地赶赴了英雄大会,在听闻了杨过的事迹后,立刻将其因为知己。
因为这样一个公然反对世俗规则,不顾众人眼光求娶师父的人,实在太对黄老邪的胃口。 随后,他在茅屋中追上了杨过,这两个神交已久的人物终于正式见了面。 两个人聊起来之后越来越投契,很快结成了忘年交,甚至在不知不觉中畅谈了好几夜。 在交谈中,黄药师提到了杨过一心求娶小龙女的事,感慨于两人之间的情比金坚。 而杨过也一脸深情地回道:“正是,老前辈,人人都不许我,但我宁可千死万死,也要娶她。”
影视剧中,杨过说完这段话后,黄药师哈哈大笑,显得非常满意。 然而原著中却不止如此,黄药师听完之后,先是怔怔地望了一阵,然后好似心结解开一般,放声大笑到连屋顶的茅草都被震了下来。 如果只是单纯欣赏对方的做法,黄药师自然不会失态至此。 在那一瞬间,他必然想到了自己和爱徒梅超风过往的遗憾,后悔自己没有杨过这样一往无前的坚定信念。 在这间茅草屋里,黄药师彻底解开了深藏的心结,他从杨过的身上看到了坚守爱情的美好,终于选择与自己和解。
结语
因为世俗的阻隔和错误时间的相遇,黄药师和梅超风之间最终没有越过边界,始终停留在师徒之情。
但是黄药师对她的爱意是真实存在的,而且这份情愫一直萦绕于他的心间,多少年都从未更改。
让人惋惜的是,为了减少世俗的非议,一心逃避的黄药师却伤害了无辜的冯蘅。如果他能在爱情中勇敢一些、坚定一些,或许梅超风和冯蘅的结局都不会如此悲惨。
这三人的关系或许也是金庸对“杨龙”的预演,如果杨过不坚定追妻,难免同样的悲剧会再次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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