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末三国,由于频繁的战乱和政治动荡,财政逐渐恶化,导致铸币泛滥。过度铸币又导致通货膨胀,同时赋税加重,民众负担沉重,国家经济逐渐陷入困境。

可惜,在帝国经济运行即将崩溃的危急关头,当时的东汉皇帝——汉灵帝,非但没有积极补救,反而对本已脆弱不堪的货币体系给予致命一击,创造性地搞出了骇人听闻的——卖官鬻爵

虽然买官卖官以前就有,但汉灵帝赋予了全新内涵,并摸索出一整套有章可循的规则。刚开始卖官,汉灵帝多少有点扭捏,公开叫卖的主要有关内侯、虎贲、羽林等爵位和职务,像三公九卿等重点岗位只是偷偷卖,三公每个千万钱,九卿每个五百万。

结果不卖不知道,一卖吓一跳,权贵子弟买官需求非常旺盛,财政收入得到显著增长。

受到供需关系影响,官位标价应声大涨。起初卖五百万钱的九卿,很快飙涨到二千万钱。尝到财源广进的甜头,汉灵帝索性放开手脚不要脸,不仅把三公九卿等重点岗位加入到公开售卖行列,连官吏的正常调迁、晋升或新官上任都要支付卖官标价的三分之一或四分之一。

为了确保卖官产业健康平稳有序发展,汉灵帝还创造性地发明出分期付款、打折优惠、竞标拍卖等多种模式,推动卖官鬻爵进入历史新高度。

曹嵩(曹操的父亲)是卖官政策的受益者。

曹家钱财多,能用钱摆平的事,从来不叫事儿。公元187年,主管铸造货币工作的大司农曹嵩,也不知从哪搞出的一亿钱,以碾压性优势竞标成功,买下三公之首的太尉。

如果赶上曹嵩这样愿意买官又不缺钱的金主,皇帝和大臣自然其乐融融,可朝廷主动任命的官员也强行收钱,画风就很难和谐了。

刘陶是卖官政策的受害者。朝廷任命刘陶为京兆尹,却要收取上千万的到岗费。刘陶两袖清风,没钱买官也耻于买官,气得称病不办公。

由于刘陶是汉室宗亲,又在黄巾暴乱前举报过张角是恐怖分子,表现得很忠心。汉灵帝不好撕破脸皮,钱不交就算了,但京兆尹这种能卖钱的实权岗位得腾出来,改任谏议大夫吧。

鉴于先到任后交钱有弊端,容易形成坏账。汉灵帝及时改变游戏规则,要求先交钱再上任。朝廷任命的巨鹿太守司马直,不幸赶上新政。清廉奉公的司马直气愤不已,斩钉截铁表示,我没钱。

朝廷表示,你是名士,给最大优惠,减免300万钱,可以吧?

司马直仍旧表示,我真没钱。朝廷坚持表示,你是名士,让你分期付款,可以吧?司马直无奈表示,生病不能办公,官不当了。朝廷无赖表示,你是名士,这官必须你当,不当也得当,卖定你了!

要么沉默,要么抗争,义愤填膺的司马直选择后者。司马直怀着对东汉帝国的赤胆忠心,写下一封抨击奸佞宦官乱政的奏章后,愤而吞药自杀。

卖官竟把大臣逼死,一时朝野震动,厚皮厚脸的汉灵帝都有些不好意思,下令暂缓催缴卖官款。

然而司马直的壮烈死谏,并不能改变汉灵帝靠卖官鬻爵发家的决心,没过多久,汉灵帝的卖官铺重新开张,生意照旧。

司马直不能枉死!谏议大夫刘陶拍案而起、直言上书,列举朝廷诸多弊政,愤怒痛斥不法宦官。可惜,有原则有底线的忠臣,永远斗不过没原则没底线的奸佞。

刘陶奏章的文采再好、论据再充分,也比不过张让等宦官的一句诽谤:“尊敬的陛下,当年刘陶说张角是叛逆,他怎么知道?莫非与张角早有来往?”刘陶怎么也想不到,忠心无二的举报,反而成为通贼铁证。

面对如此没有底线的对手,等待刘陶的只能是,阴冷、潮湿、血腥的黄门北寺狱。

这所由宦官掌管的臭名昭著的监狱,从“党锢之祸”的士人领袖李膺,到黄巾叛乱后上书直言的张钧、向栩,不知多少忠臣惨死于此。

刘陶泪如雨下、仰天长叹:“恨不能成为伊尹、太公那样的功勋名臣,只得与死谏忠臣作伴了。”不肯受辱的刘陶,愤然绝食而亡。

为了卖官敛财,汉灵帝把一个又一个忠臣都逼死了,脸都不要了。在这种情况下,东汉帝国无可避免地陷入铸币泛滥,导致通货膨胀,进一步铸币泛滥,导致更加通货膨胀的无解死循环。到汉献帝时,董卓专权,铸行无文小钱,制造粗劣,使得币制越发混乱,这也是东汉王朝最后一次铸钱。不久后,东汉王朝名存实亡。

不得不说,国家经济体系的运行非常复杂,并非手握印钞权就可以万事大吉、为所欲为,就有花不完的钱。如果不能妥善处理好民生,照样会出大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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