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面新闻记者 吴德玉 荀超 徐语杨
2023香港小姐8月27日揭晓之后，亚军、来自江苏的王怡然被曝父母疑似老赖。有网友在社交媒体上发文 “我是汉普森英语机构的一个受害家长，2021年他们机构卷钱跑掉了……” 9月1日，汉普森教育创始人王召军在社交平台发布了名为“一封迟来的道歉信”的公开信，回应诈骗一事。
9月7日，有几位成都家长向封面新闻“云求助”，其中，家长汪女士表示：自该机构宣布关闭校区后，自己的孩子还有130节“外教一对一”和34节“中教一对一”课程没有上，合算金额近5万元，“现在是在强制执行阶段，但强制执行不了。”
创始人发公开信称“没有诈骗”
公开资料显示已列入“经营异常名录”
据媒体报道，王怡然获得亚军和最上镜小姐两项殊荣后，王召军与朋友交流女儿获奖的聊天记录流出，证实了两人的父女关系。王怡然在出席活动被问及此风波时，称“属于私人问题，不方便透露”。
9月1日，汉普森教育创始人王召军在社交平台发布“一封迟来的道歉信”，称此番“站出来是想帮助所有因此事受损的人们挽回损失”，自己没有“诈骗”“卷钱”“潜逃”，当时八百多个在职员工的薪资已基本支付完毕，否认“公司在关停前疯狂做业绩是为圈钱”的说法。发文还提及其清偿良心债的措施：“我们一直带领几位老同事研发全新的在线教育APP，希望继续为没上完课的各位学员提供在线课程。目前已经完成80%以上。”
署名“王召军”的网友在社交平台个人账号发布公开道歉信截图
有网友表示：“两年了，有足够多的时间让你给我们家长解释说明，都没见你出来说一个字。”“还钱最实际。”另有网友表示理解：“作为创过业的人，看了这个道歉眼眶百感交集。”“这很难评。”
据网络资料，汉普森英语成立于2002年3月，是北京汉普在线文化发展有限公司（下称“汉普在线”）旗下的英语培训品牌，在北京、上海、深圳、广州、南京、成都等城市开设多家直营校区。
天眼查信息显示，汉普在线成立于2004年，法定代表人王倩，股东王召军和王倩二人为夫妻关系，前者为实控人。2020年7月23日，北京市海淀区市场监督管理局因“通过登记的住所或者经营场所无法联系”，将汉普公司列入经营异常名录。
成都家长：“头天还在上课，第二天就人去楼空”
9月7日，汪女士告诉封面新闻，2017年起，她的孩子就在该机构上过小班课、“外教一对一”和“中教一对一”。“2021年7月29日上完英语课后，老师在学习群里告知家长明天不上课，复课时间另行通知。老师走之前还给我们发了信息，说不要担心之类的。”汪女士坦言：“当时就有被骗的感觉了，但还不敢肯定自己的想法。结果头天都还在上英语课，第二天就人去楼空了。从2021年7月30日开始，学校没有再开展线下课。2021年8月6日，老师说接北京总部的通知，线下课程将全部转为线上课程。”
据汪女士提供的学习群聊天截图显示，2021年8月18日，该机构员工陈某在群里发言称：“总部将从明天起到8.31停止线上‘布啦英语’课程。9.1恢复网课。”
据汪女士介绍，2021年8月24日，陈某曾私信她并称：“班主任团队今天办理离职，我们的工作手机会全部寄回总部，这几天您也许会体验到‘失联’。九月网课可以正常约课上课，十月开始排期退款。”至此，这家英语机构学校处于失联状态，也未退回未上课的课时费，汪女士表示：“到9月1日，学校提供的线上课地址‘布啦英语’根本没有一位中教老师，看到几位外教老师的介绍，但不知真假。再之后系统被锁死，根本无法登录及预约上课。”
自该机构宣布关闭校区后，汪女士还有130节“外教一对一”和34节“中教一对一”课程没有上，合算金额近5万元。为此，2021年9月14日，汪女士提出与汉普森英语解除《课程确定协议》的诉讼请求，受理法院予以支持，汪女士表示：“直到2022年6月22日，法院的判决书才下来。”判决书显示：“《课程确定协议》解除后，因汉普森英语未履行合同义务，未履行部分合同款项也应退还给汪女士”，并提到“本判决发生法律效力之日起十日内向‘汪女士’退还培训费。”汪女士表示，她的诉求就是——退还培训费，“现在是在强制执行阶段，但强制执行不了。”
诉讼委托律师：赢了官司追不回钱，继续寻找新的财产线索
接受汪女士诉讼委托的四川洞见律师事务所合伙人律师刘真祯表示：“案件进入执行阶段后，我们一直在积极查找被执行人的财产，但是截至目前没有任何发现。法院通过执行系统对被执行人的财产进行调查后，也未发现有可供执行的财产，故此其按照法律规定裁定对本案终结本次执行。执行过程中，我们希望让被执行人的负责人或法定代表人王召军和王倩出来说明情况或是去申报财产，但是无法联系上本人，他们没有到法院履行上述义务。根据法律规定，作为被执行人的负责人或者法定代表人，其有配合法院执行的义务，因此我们跟法院申请必须对王召军和王倩进行司法惩戒。2022年11月15日，法院对汉普在线及武侯汉普森校区、青羊汉普森校区的负责人王召军和王倩采取限制消费措施。目前，汪女士尚未收到退还的培训费。”
据了解，多地校区的家长自发建立多个维权群，参与维权，只是方法不同。汪女士透露：“有一些家庭觉得这个属于诈骗，没有走民事诉讼路线。还有一些家长觉得钱要不回来还要额外损失诉讼费，律师费及误工费，就没有去起诉。真正去法院起诉的家长是非常少的，成都青羊校区有20多位家长参与。”
另据刘真祯律师了解，整个成都地区，只有一位家长通过起诉拿到该培训机构退还的培训费。“这个家长在我们集体诉讼之前，他就已经个人诉讼了。因为他是个案，所以说就不需报备，他诉讼了之后法院当时就立了案，也很快判决下来。他的金额只有2万多块，恰好那个学校校区账上有2万多块。因此当时他申请执行之后，法院就给他执行了。”
售课海报。（图据受访者）
赢了官司仍追不回钱，是大部分家长维权后碰到的难题。刘真祯律师坦言：“现在的情况就是，很难拿到财产线索。”在他参与的诉讼中，经法院调查以及网控，此次涉案的三家公司账户上显示的余额几乎可以忽略不计。“案件执行法官也反馈，如果能找到新的线索，或者说公司有相关人到法院来申报财产，那么法院就会根据法律执行。目前就只有看后边怎么找到财产才能继续执行。汉普在线以及汉普森在成都的校区是有限公司性质，我们需要找出公司的钱到底去了哪儿，如果这些钱的使用没有符合法律规定，我们可以去把这些钱给要回来。”
王召军父女社交平台暂未最新回应
截至9月8日，王召军同名社交平台未更新，主页停留于道歉信页面。王怡然的视频社交账号拥有24万粉丝，内容只有一篇2022年12月发布的图片。另一社交账号拥有2.4万粉丝，贴有“探店博主”“美食博主”的标签，主页未发布任何内容。记者私信了这几个账号，截至本文发稿，几个账号都没有回复。
王怡然系港姐亚军 图源：TVB官方微博
记者又联系TVB相关人士，对方表示公司对此事暂时不做公开回复。
四川一上律师事务所合伙人林小明律师表示：在执行阶段，法院通过执行系统对被执行人的财产查控后未发现可供执行的财产，可以依照法律规定裁定终结本次执行，但是申请人也可以依据《最高人民法院关于民事执行中变更、追加当事人若干问题的规定》的规定以及参考（2022）最高法民申802号民事裁定及（2019）最高法民再372号民事判决，要求变更、追加作为被执行人（即公司）法定代表人、股东的王倩和（公司）股东王召军夫妻为被执行人，从而要求二人在出资不实或出资不足的范围内承担连带责任，甚至可以要求追究二人拒不执行判决、裁定的刑事责任，从而尽最大努力去为家长挽回损失。
（周馨钰对此文亦有贡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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