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际刑事法院(ICC)即将对菲律宾前总统杜特尔特发出逮捕令一事,正在菲律宾国内持续发酵。有关“军警部门人员密谋政变”一类的传言越来越多,菲总统小马科斯赶忙出面,尝试消除内部猜忌,避免菲国内陷入动荡之中。
小马科斯先是对外表示,政府没有收到有关“政变阴谋”的报告,然后又强调自己暂时还不会对军警部门,进行“忠诚度检查”,但提醒菲军警部门人员要保持专业精神,履行自身职责。
这件事其实仍要从ICC将对老杜等人发出逮捕令一事说起。根据ICC方面的一名助理律师透露的信息,ICC调查人员已经基本认定,老杜应该为其在担任总统时发起的“禁毒战争”中出现的“反人类罪行”承担责任,ICC有可能发布针对老杜的逮捕令。
同时,在老杜执政时期担任菲国家警察局局长,直接指挥了相关禁毒等行动的罗纳德·德拉·罗莎和奥斯卡·阿尔巴亚尔德,也会面临ICC的调查,且同样有可能被列入逮捕名单。
老杜的女儿、菲副总统莎拉目前还没有正式被列入调查名单,但ICC划定的调查时间范围是2011年11月至2022年6月,在此期间曾担任达沃市市长的莎拉,可能因为“达沃敢死队”的问题,在未来面临调查。
除了这几个人,其他一些在老杜执政时期参与过“禁毒战争”的政府与军警部门官员,未来也有可能面临调查。
由于老杜在任时,菲律宾已正式退出了ICC体系,ICC的逮捕令最终是否会被执行,老杜等人是否会面临牢狱之灾,更多地要看小马科斯政府的态度。
在马科斯与杜特尔特两家还是同盟的时候,小马科斯曾经承诺,本届菲政府永远不会与ICC合作调查“禁毒战争”。可在双方关系恶化后,小马科斯又曾暗示,自己可能带领菲律宾重回ICC体系。
而在此次ICC方面明确调查即将结束,将会发布逮捕令后,小马科斯没有第一时间出面,重申自己最初的承诺。菲司法部也开始准备一份情况简报,以便让小马科斯清楚,在ICC发布逮捕令后,菲政府可以有哪些政策选择。
小马科斯似乎是想借ICC的逮捕令,彻底铲除掉杜特尔特家族,这个自己家族长期掌握菲最高权力的道路上主要的绊脚石。
ICC与小马科斯的特殊举动,自然也引起了老杜等人的关注。现在担任菲参议员、在2016年到2018年间直接指挥了“禁毒战争”的德拉·罗莎就表现得十分愤怒,并直言自己遭遇了背叛,强调有自己曾经帮助过的菲军警部门人员,正在积极说服其他人出面作证。
老杜则在一次政治集会上,质疑ICC调查的权威性,强调自己不怕进监狱,但仍旧暗示会对抗逮捕令。老杜还批评小马科斯,没能改善国家情况。
此外,有菲政界人士对外透露称,部分参与了“禁毒战争”,但现在已经退役或者不在重要岗位的菲军警将领,正现役和退役军警人员之中招兵买马,为日后对抗逮捕令做准备,不排除这些人最终会发动一次特殊行动,罢黜小马科斯。
而考虑到这部分人员与老杜的关系,有可能被这些人推上总统位置的人,也包括了菲副总统莎拉。老杜本人也曾多次要求小马科斯交权,让莎拉现在就接任总统。
面对ICC逮捕令引发的内部动荡,小马科斯赶忙采取了行动,先是亲自出面,对外表示政府没有收到有关“政变阴谋”的报告,强调自己暂时还不会对军警部门,进行“忠诚度检查”,但提醒菲军警部门人员要保持专业精神,履行自身职责。
然后,小马科斯的新闻秘书出面回应了ICC调查的问题,表示司法部门准备简报,属于是“正常流程”,强调小马科斯在ICC相关问题上的态度仍旧“明确且一致”。
与此同时,一些菲议员呼吁老杜、德拉·罗莎等人相信小马科斯可以履行之前的承诺。
小马科斯一方紧急释放缓和信号,一方面是因为老杜与其女儿莎拉的身份太过特殊,杜特尔特家族在棉兰老岛地区也仍旧有很强的政治影响力。如果双方真的彻底翻脸,老杜一方的反击行动,很有可能在菲国内引发一场政治风浪。
另一方面是因为,小马科斯确实无法做到,彻底掌控菲军警系统。虽然菲军警部门整体较为亲美,小马科斯的亲美外交政策,有利于其获得军警人员支持,在就职总统后,小马科斯也通过一系列职位调整,尝试笼络了一批将领。
但不可否认的是,小马科斯与国内反对派武装的和谈,以及针对军警部门的养老金改革,仍旧引发了一部分将领的不满。反而是老杜执政时期大幅提升菲军警待遇的做法,让杜特尔特家族在军警部门内也拥有了一部分支持者。
菲国内早就有声音称,有退役将领在密谋罢黜小马科斯,并希望得到老杜的支持。类似德拉·罗莎这种,离开军警系统没有几年的退役将领,也确实有能力召集一些旧部。
可见,对于小马科斯来说,利用ICC的逮捕令,进一步打压老杜一方,属于是高风险高回报的行动,稍有不慎,自己就有可能落个身败名裂、流亡海外的下场,所以只能暂时搁置这一计划。
但这并不代表菲政坛局势会立刻恢复平静。围绕总统宝座的权力斗争,以及双方在南海等国家大事上的意见分歧,已经让马杜两家失去了握手言和的可能。此次围绕ICC调查令的风波,又加剧了老杜一方对于小马科斯的不信任。在未来很长的一段时间里,菲政局仍有可能陷入动荡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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