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治,人类最无聊也最花样百出的一门艺术。

正如英国政治喜剧《是,大臣》中,汉弗莱爵士指出:“对待你的政敌,单身就暗示他同性恋,已婚就说他通奸,家庭幸福就说他假道学,酗酒,有心理问题。”

现代政治,就是谎言与欺骗。

那么摆在我们面前的第一个问题,2011年的这部视频,究竟是一盆扣在季莫申科头上的脏水,还是如山的铁证呢?

偷情视频险成罗生门

这部视频可以在国内门户网站上查到,时长3分20秒,有剪辑痕迹,中途跳了28分钟,视频主角从一名浅发色女子接待一位深色外套的男士,变成了女子亲吻一位西装男士。

视频突出特点是模糊。

分辨率低得惊人,只能看出发色深浅,人脸一点也看不清,要说是希拉里和克林顿很多人也会相信。

视频发出者声称视频中的女性为乌克兰前总理季莫申科,男性则为其辩护律师瓦拉森科。

而乌克兰监狱系统中的一位名叫希多雷科的官员表示,此视频的确是从女子监狱的监控中流传出去的。

要不然说搞政治的人会说话,希多雷科这句话既加强了视频的真实性,又没有直接说视频上的人是季莫申科,进可攻退可守。

季莫申科方面则指出两个疑点,一是视频左上角的时间显示为2011年12月15日,季莫申科此时尚在乌克兰首都基辅的卢克亚诺夫看守所,至12月底,她在庭审时大放厥词,才被羁押在哈尔科夫的卡恰诺夫斯科女子监狱;

二来,12月15日当天,哈尔科夫是阴雨天,视频中却日光大盛,太阳是从哪里来的呢?

视频被放出的时间点也引人遐思,正是在季莫申科公开控诉监狱管理人员,对她施以虐待后。

这俨然成了一出政治“罗生门”,对前总理季莫申科的恶意昭然若揭。

手段下三滥归下三滥,确实不少人信以为真,认为季莫申科人尽可夫,靠美色换取政治资本和法律支持。

那么,季莫申科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政治人物呢?

战斗机一般的女人

1960年,尤利娅·格里吉亚出生于乌克兰第聂伯罗彼得罗夫斯克市,格里吉亚是当地亚美尼亚裔常用的姓氏,俄语是她的母语。

小时候,父母婚姻破裂,在母亲的照料下,她成长为一个张扬、美丽、勇敢、聪明的人。

有一次,她和一个男同学起了冲突,男同学钻进厕所里不肯出来,小尤利娅心一横,在厕所旁边放了一把火,愣是把男生熏了出来。

她长得十分精致漂亮,怪不得她后来热爱法国时装,还没有梳起标志麻花头的她,神似法国传奇女演员伊丽莎白·于佩尔。

18岁,她考入第聂伯罗彼得罗夫斯克大学,某一天,她接到一个陌生人的来电,两人素不相识,却十分投契,聊了半天都不愿意放下话筒。

这人正是尤利娅达成第一次阶级跨越的阶梯——她的丈夫,亚历山大·季莫申科。

两人经常打电话,聊生活谈理想,从日常琐事到诗词歌赋,很快坠入爱河,第二年,他们结婚了。

尤利娅在婚后继续攻读学业,1984年,博士毕业后的她进入当地的一家工厂成为经济师。

老实说,许多政敌和小报将尤利娅·季莫申科形容为一条美女蛇,不停地利用自己的美貌和社会影响力捕猎男性政敌。

她光靠脸能24岁博士毕业吗?等她正式在政坛崭露头角已经39岁,用美女蛇来形容确实不合时宜。

也有八卦说她一夜说服普京,震惊!说服普京竟然只需要一夜,美国能派出三百六十五个间谍天天说服普京。

早在她嫁入季莫申科时,她的公公根纳季·季莫申科就已经看中了她出色的头脑,结婚两年后,根纳季就把家族产业悉数交给儿媳妇打理。

根纳季是前苏联官员,在当地开了几家录像馆和电影院,一开始进项可观,但随着数码科技的发展,没落和衰败成为必然。

1991年,苏联解体。

背靠大树好乘凉,尤利娅靠着当区长的公公,抓准机遇,以极低价格购入了一家天然气公司。

第二次阶级跨越——从录像馆“新抱”到天然气公主

新抱,是粤语中“儿媳妇”的意思,比如李兆基的二儿媳妇“千亿新抱”徐子淇,嫁入豪门后连生两子两女。

“新抱”和“公主”都包含着从父系长辈手中获得权力的含义,但尤利娅·季莫申科的“公主”却是从另一种途径获取的。

尤利娅和亚历山大婚后只有一个女儿。

她花更多的时间在她的能源生意上,四处交友,上下打点,力图从还不稳定的乌克兰能源领域分一杯羹。

这里还得解释一下,乌克兰虽然矿产资源丰富,但天然气产业严重依赖俄罗斯,尤利娅所谓的能源公司,其实不过是一个能源掮客。

乌克兰的天然地理位置和出色的天然气压缩提炼技术,又给了此国家要挟欧洲和俄罗斯的资本。

乌克兰位于欧洲和俄罗斯之间,它既是俄罗斯的门户,又是欧洲的隘口,是欧洲唯一地处俄罗斯、西亚和中东欧结合部的国家。

欧洲每年四分之一的天然气都需要从俄罗斯进口,而管道就走在乌克兰地下,所谓“此路是我家,此路是我开,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

俄罗斯在苏联解体后,用大量天然气换取金钱资源来养军队,也就不得不以相对低的价格,满足乌克兰的天然气需求。

谁抓住了乌克兰的天然气管道,谁就是抓住了俄罗斯的钱袋子。

再来说回尤利娅·季莫申科,在某次宴会上,她结识了当时的乌克兰总统代表拉扎连科。

拉扎连科是个出名的巨贪,乌克兰刚独立,他就把64000吨有色金属卖给荷兰,这全都是乌克兰的国有资产,换来的钞票却全都进了拉扎连科的裤兜。

他一手提携尤利娅·季莫申科,使她的“乌克兰统一能源公司”成为乌克兰中部能源寡头的代表。

也是在这段时间,丈夫亚历山大·季莫申科与妻子尤利娅分居。

想想也理解,一顶绿帽子,甭管它是真是假,戴着都异常难受。

问题就在于,这顶帽子不止是绿的,它还镶金带钻,天天往外掉钱。

这哪是豪门新抱,分明是老公公给儿子选了一个万年饭票。

乌克兰政坛奇观:粉丝比选举资金更重要

1999年,39岁的尤利娅·季莫申科出任副总理。

很多人都听过乌克兰演员变总统的奇闻,可以说这是乌克兰人民极度不信任政客的一种表现。

毕竟如果一个演员都比政客适合做总统,政客的脸面何在。

总而言之,季莫申科的副总理没有当几天,拉扎连科叛逃美国,她被判入狱,在被羁押42天后被释放。

她经历了一次全新的体验。

仿佛她再一次回到了逼仄窄小的原生家庭,仿佛20年的贵妇生活离她远去,她决定重新开始。

此后,她确立了自己的特色发型——用麻花辫在脑后盘一个圈,极力靠拢乌克兰民间风俗,给自己打造一个美丽、时尚的女政治家形象。

除了经常上电视、上政治访谈节目、新闻媒体,她还频繁出现在时尚女性杂志和家长里短的节目上,向大家展示自己最经常做的乌克兰罗宋汤。

她为自己搭建一个正式传播与非正式传播相结合的特殊模式,积极引导舆论和曝光,尽情展示自己的女性魅力,以近乎商业化的手段推广自己。

2005年,她陆续登上了《ELLE》《花花公子》等杂志,并被评为“十个最感兴趣的人和事”榜首。

对女人来说,她是美丽与权力一把抓的人生楷模;对男人来说,她是财富和性感兼得的绝代尤物,人们对她的兴趣甚至超过了其他演艺明星。

2007年,47岁的季莫申科穿上紧身夹克,手扶豪车,怀抱头盔,拍摄了一组野性与性感齐飞的车模大片,在网络上疯狂传播。

明星效应推翻了人们对政治的刻板印象,使得这位女政治家的形象变得活泼生动起来。

这种形象举止和反传统的精神,赢得了更广泛的群众基础。

乌克兰在苏联解体后,吸收大量西方知识,意识形态的强烈冲突和骤然加快的生活节奏,使许多人对自己过往接受的教育产生了怀疑。

他们迫切地需求改变,尽管他们并不知道改变意味着什么,但是他们非常清楚,过去的生活,他们一天也无法忍受。

当时在乌克兰国内,许多青年男女视季莫申科为偶像,有以她命名的球队、政党、品牌,她甚至还发行过一张唱片。

政治娱乐化,简直比普京开过出租车还离谱。

橙色革命:总统按闹分配

橙色革命实际上是指2004年乌克兰大选中的一场闹剧。

当时季莫申科的老对头(害她上次进监狱的)库奇马任满下台,总统候选人是亲俄派的亚努科维奇和亲欧美派的尤先科。

普京在大选之前两次造访乌克兰,亚努科维奇的竞选高参中有许多俄罗斯班底,因此许多乌克兰人有了一种被背叛的愤怒。

前文提过,季莫申科的母语是俄语,但她为了自己的政治前途,40岁才开始学乌克兰语,并一直使用乌克兰语作为对外发言的常用语。

而且,她完全抛弃自己的原姓氏“格里吉亚”,正式打造成一个“乌克兰纯血”的季莫申科。

她在这一次选举中,旗帜鲜明地与尤先科站在一起。

11月21日,官方宣布亚努科维奇获胜。

尤先科对该结果提出质疑和上诉,认为有人“操纵选举,虚假投票”,号召支持者进行大规模抗议活动。

数十万穿着橙色外衣,举着橙色标语地民众走上街头,抗议选举舞弊,反对派甚至包围了总统府、政府大楼和议会大厦,当时任总理的亚努科维奇无法正常办公。

在这种情况下,尤先科宣布自己获胜,手拿圣经,宣誓就职。

可笑的是,乌克兰最高法庭裁定上一轮选举无效,在第三轮选举中,尤先科以52%战胜亚努科维奇44%,且亚努科维奇的上诉被驳回。

季莫申科在橙色革命中获得的政治遗产,比她想象中还要多。

她在抗议中走上街头,把鲜花插在防暴警察的胸襟上,用一种美丽而柔软的姿态表达“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2009年,季莫申科宣布参选2010年大选,却以微弱劣势输给亚努科维奇,新仇旧恨连算账,亚努科维奇把她扔进监狱一待就是四年。

2014年,新的革命湮灭了亚努科维奇,54岁的季莫申科病症缠身,被默克尔接到德国治病。

2019年,她高调回归,尽管美丽不再,但她的声望远远超过这群后起之秀,只是她没有想到,电视时代的她竟然被网络时代的喜剧演员打败。

如今,她已经是63岁的老人,按照一般职业的工作寿命来算,她也该退休了,可是,她的老朋友普京年逾古稀尚有余勇,这场名为季莫申科的政治秀,怎么会草草落幕呢?

纵观西方精英政治,政客无不是寡头、大鳄、豪富的代言人,甚至如特朗普之流,他们就是资本本身。

这样敲锣打鼓,纷纷扰扰的选举表演,不就是钱与权的公开交易,所谓民主和自由的开嗓叫卖?

何人曾在意受苦的乌克兰人民?

高呼着民主胜利的政客,在炮火纷飞时躲在哪呢?

这是体制的恶,是社会的毒瘤,没有人能双手干净地走到总统的高位,或者走到那一步的瞬间,就会永远地滚落泥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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