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0年6月2日凌晨,沈阳市一位老太太来新开河边散步,锻炼身体。她一走上河岸就发现河里漂浮着一个包裹,很大,灰白色编织袋,里面装得鼓鼓的。老太太急忙返回家里,告诉了儿子。儿子被好奇心驱使,叫上邻居一同来到河边,将鼓囊囊的大包裹打捞上岸。当包裹打开,几个人都被吓得魂飞魄散。包裹内蜷缩着一具只穿内衣内裤的女尸!向下佝偻的颈项和向上弯曲的两膝被铜丝捆在了一起。几个人不约而同向当地派出所飞奔。

7点20分,公安分局值班室接到派出所的报告。分局陈相忠局长、孙志武政委及刑警一队李国泰队长等一班领导率队赴现场。紧接着,接到报案的市公安局刑警大队吕大队长也率领刑侦人员和技术员很快到达。

现场勘察人员在河边的草丛中发现了滴落的血迹。勘察表明,发现尸体的地方就是抛尸现场。尸体不是从上游冲下来的。那么,按照一般情况估计,杀人现场很可能不会太远。几位领导一商量,决定分出一多半人力到附近4个派出所管辖内逐户查访,以无人居住的空房和鳏寡独居的住户为重点;只留少数人继续勘察外围现场并解剖检验尸体。

尸检结果很快呈报上来:死者年龄在35至40岁之间,左臂上有一双环形疤痕,死者颅骨两处凹陷,死亡时间大约在6月1日夜里10至12点之间。

对附近4个派出所管区的查访工作整整进行了一天。没有查到可疑目标。一切迹象表明,这显然是一起“无头案”。这类“无头案”通常从两个方面打开缺口:一是找到凶杀现场,从而追踪嫌疑犯;一是查明尸源,以便发现知情人。此案的凶杀现场既然无从查找,那么,破案的希望就只有寄托在查明尸源这一条线上了。

于是,侦查人员只得借助电视这个深入千家万户的传播媒介,登出了认尸广告。

6月8日上午,刑警队值班室接待了第十九位辨认尸体者。来人叫李某,是某县某厂驻市业务员。他的爱人叫刘丽环,已失踪八九天了。他说不清爱人失踪前穿的是什么内衣。但刘丽环与死者年龄相仿,且左臂上也有一处双环形疤痕。根据李某对尸体辨认及技术人员将刘丽环在家中影集上留下的指纹与死者比较的结果,可以确定,死者就是刘丽环。

死者刘丽环在本市副食品采购供应站所属的一家商店当推销员。侦查员详细问了李丽环失踪前的情况,意外地发现了一条线索。6月1日早8点刘丽环到了单位。同事们都发现她神情兴奋,打扮异常漂亮。刘丽环身穿墨绿色金丝绒暗花旗袍儿,描了眉,涂了重重的口红。

8点20分左右,刘丽环正在眉飞色舞地照镜子时,来了位50多岁的男人找她。她答应一声便走出商店,跟那男人一同骑车走了。这男人以前曾来商店找过刘丽环一次,并从店里买走一批肥皂。只听刘丽环介绍说,这人是她的大姨夫,在小东门轻工市场卖日用小百货,可是姓什么叫什么、家住哪里却无人知晓。

那么,凶手会是谁呢?为什么要杀害刘丽环呢?

要查明这些,现在只有先查清两个嫌疑人:一个是刘丽环的“大姨夫”,一个是刘丽环的丈夫。

刘丽环的丈夫李某也是位业务员,交际广,接触的人员复杂。刘丽环被害的消息一传出,她的一位亲属便找到刑警队领导,一口咬定凶手是李某。因为李某有外遇,还和他的情人照过像。他知道刘丽环手中很有钱,所以把她害死,既能得到她手里的钱财,又能实现与情人做个永久夫妻的目的。刘丽环的这位亲属还拿出了李某与“情人”的合影。刑警队领导与专案组的同志们研究了一番,决定分兵两路,对两名嫌疑人同时进行调查。

11日一大早,侦查员李明杰再次来到刘丽环工作的商店。店内一位年轻的售货员向李明杰表示,肯定能在小东门市场找到刘丽环的“大姨夫”。于是,李明杰便与他一同来到小东门市场。李明杰带着售货员穿行在拥挤的人群中,逐个摊亭辨认。突然,年轻售货员伸手抓住李明杰的胳膊,两眼盯住不远处一个骑自行车的老者。这人正向市场西头骑去。“就是他!”年轻售货员低沉而有力地说。他的话音未落,李明杰便几步扑到那骑车人前面,伸手抓住了自行车。

从车上下来的人虽然两鬓染霜,却眉目清朗。他那颀长的身躯透着帅气,麻利的举止显出干练和精明。乍看上去,谁也不会想到他已到了55岁年龄。李明杰出示了证件,询问了他的姓名,然后将他邀请到市场管理所。他自我介绍,名叫凌树新。

“你认识刘丽环吧?”

“认识?怎么?”

“你们是亲戚关系?”

“不是,是做生意时认识的。我从她那进过肥皂。”

“在这以前不认识?”

“不认识。”

“你们经常来往?”

“不怎么来往。就是生意关系。”

“可是她向单位同志介绍说,你是她的大姨夫。她为什么这么介绍?你不觉得这里面有点文章吗?”

“文章?什么文章?我不明白。”

李明杰紧紧盯视他。

凌树新沉默了好一会,才缓缓说:“是。我们……我们发生过关系。但我对她是真心实意的。”

“6月1号你找过她吧?”

“找过。”

“去哪了?”

“没去哪。骑到望北楼就分手了。”

“什么也没谈?”

“谈了。我想约她晚上见面。她说没空,说晚上要上她妈家去。我看她打扮那么漂亮,怀疑她晚上是去会哪个相好的。她不承认。我们吵了一阵。以后就分手了。”

“分手后你去哪了?”

“小刘让我给她买点肥皂票。我去皇姑区副食联店给她联系去了。”

“这以后呢?”

“以后就在市场上卖货。”

“晚上去找刘丽环了吗?”

“没有。晚上我到南运河捞鱼食去了。”

“捞到很晚吗?”

“是。大概快12点了。”

谈话一结束,李明杰便赶往皇姑区副食联店。副食联店的人证实,6月1日上午10点钟左右,凌树新确实来买过肥皂票。这说明凌树新说了实话。当然,他离开副食联店后在市场卖货和去南运河捞鱼食的行踪一时都难以查证。可按照常规来说,凶手对于自己与被害人死前的接触和与被害人的不正常关系都是过于敏感的,是不肯轻易承认的。而凌树新却没有露出一丝“过敏”反应,对侦查员提出的问题也毫无避讳。李明杰走访了他的亲属,证实他的确酷爱养鱼几乎每天晚上都去捞鱼食。还有一点是更重要的,那就是凌树新一家三代同堂,不可能成为凶杀现场。况且他的家和他做生意的小东市场都与抛尸地点距离很远。设想他在杀人后迅速移尸是不可能的。

就在李明杰为查清凌树新而四处奔走的同时,另一路侦查员也正在抓紧调查死者的丈夫李某。然而也同样没能给侦查员们带来破案的希望。6月1日晚,李某很早就回家了,做好了饭菜等她,见她很晚不回,就给她留出了饭菜。这天夜里,他一直没离开家。他显然不具备作案时间。

为了查证那张李某与“情人”照的照片,侦查员跑了趟辽阳。单位的领导和同志们异口同声地证实,那根本不是什么情人的照片。他们两人作风都很正派。那张照片是他们出差去青岛照的风景照。那次出差他们共去了4个人,3男1女。

两条线索都查无收获。

李政委和郑队长决定把专案组的同志召集到一起,重新分析案情,集中大家智慧,摸索下一步行动方向。会议刚刚开始,便见侦查员小赵领着刘丽环所在商店的胡经理和售货员小刘走了进来。胡经理拿出5封信件交给郑队长,说是这几天陆续接到5封寄给刘丽环的来信。郑队长拆看了信件,不由得“哦!”地惊叫了一声。

侦查员们从队长的神情中看出,有了新的侦察线索!

5封寄给刘丽环的信都是无头无尾的匿名信,内容异常简单,最长的一封也只有两句话:“你不要再逼我了!再逼我,我是什么事都干得出来的!”

另有一封信上写着:“1—9号每天上午我在家等你。”

还有两封信上干脆没有字,只有两个标点符号:“?!”

这5封信当然与侦破此案关系重大,必须尽快找到寄信人。信封上的落款是:沈阳市和平区皇寺路1段25号。

次日,侦查员李明杰,李宝贵来到皇寺路1段,按照信封上的地址很快找到了寄信人罗宏山。

这是一位清瘦的男人,大约有50岁左右,穿一身笔挺的灰色西装。两位侦察员出示了证件,公开了自己的真实身份。罗宏山没有任何反常的表示,神色平静地问:“找我有什么事?”

李明杰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却一边观赏着屋内的陈设,一边漫不经心地问:“就你一个人住这儿?”

“对。我是光棍一条。”

像是光棍的家。因为屋子不大,只有一张单人床、一床被褥。可这屋里却比普通光棍汉的家要干净、美观得多。立柜、沙发、电视、冰箱,全套新家具。屋内整理得有条不紊。

“你给刘丽环写过信吧?”李明杰注意到屋内一张桌子上也放着一沓软质透明的统计表格用纸。

“写过。”直言不讳地回答。

“你是不是急着想见她?”

“你们到底有什么事?你这话什么意思?”

“你为什么对她说‘你不要再逼我了,我是什么事都干得出来的’,她怎么逼你啦?”

“你!……你怎么知道?”

“你的几封信我们都看了。刘丽环死了。”

“什么?丽环她……你们说什么?”是的。她被人谋害了。不然你写给她的信怎么会到了我们的手?”

“她死了?她真的……”罗宏山颓然坐到床上。他的眼里缓缓涌出了泪水。他目光发直,哽咽着啜泣道:“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呢。我天天在等她。我以为她这么多天不来是另有了新欢。怎么也想不到她……”说着说着,他竟失声痛哭起来。

两位侦查员都看得清清楚楚,他的眼泪绝不是硬挤出来的。他的痛哭也完全是真实感情的自然流露。看来,他与刘丽环有着非同一般的关系。

果然,罗宏山平静下来以后,坦诚地向两位侦查员述说了与刘丽环从相识到相爱的过程。“她和我是真心的。”罗宏山说,“这一点我绝不怀疑。她和她丈夫没啥感情。她准备离婚。我对她也是真心实意的。我的一切都对她公开。我把门钥匙给了她。我把手上的戒指都给了她。”

“是金戒指吗?”李明杰问。

“是。”

据刘丽环的孩子讲,她死前手上戴一枚金戒指,被害后却不见了。罗宏山的话验证了这一点。

“你最后一次见她是什么时候?”

“31号上午。以后她就再也没有来。我以为她是又有人了。所以我就整天给她写信。”

“6月1日晚上她没有来吗?”

“她来没来我就不知道了。1号晚上我到我姐家吃饭去了,半夜才回来。”

“你和刘丽环认识多久了?”

“两个多月。”

“怎么认识的?”

“是在我的一个老朋友常贵和家认识的。”

常贵和!这名字再一次把两位侦查员的注意力牵住了。在整理刘丽环的遗物时,从刘丽环家中的一个记事本里发现一张欠条上写“欠刘丽环人民币2000元”,落款就是常贵和。为了寻找这个常贵和,专案组的同志们也曾四处奔走。然而刘丽环的亲友及所在单位的同志们都不曾听说过这个人,所以没有找到。如今在罗宏山家里意外地发现了线索,两位侦查员似乎又抓到了新的希望。这个常贵和会不会因为刘丽环追回2000元欠款而图财害命呢?

两位侦查员向罗宏山问明常贵和的家庭住址,便立即来到常贵和家。常贵和的屋门上着锁。两位侦查员又返身来到楼外,蹲在对面房山墙下看几个老头下象棋。半个小时过去了。一个穿着黑绸衫、黑绸裤的男人从西面走来。此人身躯高大,四肢粗壮,浑圆的脑袋剃得光光的。虽然看上去有60岁开外的年纪,可他那走路的姿势、神态和速度都如年轻人一般,透着旺盛的精力。此人便是常贵和。

两位侦查员随他身后进了楼。待他进屋后,两位侦查员才上前敲门。常贵和将他们让进了屋。屋内也是全套的现代化陈设。来找常贵和之前,两位侦察员已从罗宏山那里了解到,常贵和在做个体生意。这个人交友广泛,朋友很多。他从小精通武艺,又足智多谋。这是个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且又很难对付的人物。他近期曾因投机倒把、偷税漏税和在北市场一带欺行霸市多次受到过派出所的收审、处罚。

为了便于工作,两位侦查员将他请到了派出所。在去派出所途中,侦查员李明杰注意到他的手上戴着两个戒指,一金一银。李明杰想起死者刘丽环生前也曾戴有金戒指,被害后神秘地失踪了。

进了派出所,双方在桌子两旁坐定。李明杰首先看了看他的左手。这一看,使李明杰顿时来了精神,常贵和左手上的金戒指不见了!李明杰心里有了谱。他决定从2,000元欠条开始询问,而把金戒指作为杀手锏。

和罗宏山一样,常贵和也毫不隐瞒与刘丽环的暧昧关系。他和刘丽环是在百乐舞厅认识的,一见钟情。他把后半生的快乐和幸福寄托在刘丽环身上。凭直觉,他知道刘丽环是个多情的女人。他担心她另寻新欢,便想出一条计策:向她借了2000元钱,说是做生意用。其实他是个做大生意的人,早已腰缠万贯。他向刘丽环借了2000元以后提出一个条件:每次见面还她10元。其中5元是本钱,5元是付给她的利息。他想用这样的方法把刘丽环拴住。这样的方法还的确奏效。刘丽环几乎天天和他见面。可是,从6月1日以后,刘丽环一直没有来。从3日到10日,8天里他去刘丽环的单位找过她4次。最后一次才听说她被人害死了。

他说的会是真话吗?听起来天衣无缝,看神态也很自然。可他是个诡计多端的“老手”,绝对不能轻信。李明杰来了个突然袭击,让他把兜里的金戒指掏出来。

“我哪有金戒指呀。”

常贵和讪笑着把兜里的所有东西都掏了出来。

“你看看,兜里空了。”

“那么你把左手那个金戒指放哪了?如果不想找麻烦,就请你如实讲!”

常贵和叹了口气,然后无可奈何地说:“金戒指与刘丽环被害有什么关系吗?”

李明杰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又追问了一句:“金戒指在哪?”

狡猾的常贵和于是承认:左手上的金戒指被他在离家前扔到窗外了。至于扔戒指的原因,他是这样解释的:最近他倒卖了一批假戒指,他手上戴的金戒指就是其中的一个。他以为警察带他到派出所就是为的这件事,所以才将那个假金戒指扔了。

两位侦查员带着他回去寻找,果然在他家楼下找到了那个戒指。经罗宏山辨认,他很快就认出这是个假金戒指,绝对不是他送给刘丽环的那个。

常贵和的口供看来也无懈可击。不过,6月1日晚他独自待在家里,也无从查证。当然,常贵和、罗宏山、凌树新和死者的丈夫李启龙都还不能完全摆脱嫌疑。

两位侦查员返回局里向领导汇报后,却发现了又一个嫌疑人。

从10日到14日,在侦查员李明杰、李宝贵四处奔走的同时,专案组的其他同志也在为查找嫌疑人而紧张工作着。从死者生前遗物中发现的那个记事本,是唯一可供侦查的线索。记事本中记有许多死者生前交往过的人名及其通讯地址和电话。侦查员们对这些人一一做了查对,力图从中发现疑点。然而,几十人的嫌疑都先后被否定掉了。唯有一人留下了破绽。这个人的名字叫霍华,是某百货商店的。

在与刘丽环的亲属核对时,刘丽环的妹妹说:“这个霍华可能和我姐关系特殊。上个月我妈得了肺病,看病花了五六百元。我姐要我在医药费收据上全写霍华的名字。结果全报销了。”这一情况引起了郑国春队长的注意。

几天来,郑国春队长的心里一直放不下第一号嫌疑人凌树新。这位有着多年工作经验的老刑警,凭直观感受总觉得凌树新的神色、言谈中有些“不对头”的方。4天来他找凌树新谈过两次,没取得任何突破。凌极新的情绪异常平静,对所提问题的几次回答都惊人的一致。然而这更引起了郑国春的警觉:他对许多问题都在事前做过周密考虑。这恰好暴露了他的可疑。可是,现在又出现个第五号嫌疑人霍华。他工作的单位与现场不远!难道自己的直觉错了?不。郑国春很自信。他决定抓住凌树新不放,再找他的子女、亲属深入查询,派李明杰去调查霍华。

对霍华的调查很顺利。4年前的一次行车事故中,霍华被绞断了左手上4个手指,以后便一直公休在家。他纯粹是一个偶然的机会造成了他与刘丽环的相识。两个月前,霍华带小女儿去看电影。在电影院里,活泼的女儿到处奔跑,撞到一位中年女子身上。这女子便是刘丽环。说来真巧,她的座位恰好与他女儿挨着。电影开演,她把女儿抱在了怀里,百般喜爱。于是,孩子便成了他们相识的契机。

离开电影院后,她问霍华:“明天晚上有时间吗?”

“有哇。怎么的?”

刘丽环笑笑,告诉他一个地址,约他明晚7点钟见面。霍华如约前往。刘丽环将他领进一幢神秘的小平房。房里只有一铺小炕,炕上炕下堆满了装有肥皂、火柴头、等小百货的纸箱。就在那铺小炕上,他和她度过了一个良宵。

霍华记得很清楚,那个神秘的小平房就在新开河边。在霍华的带领下,李明杰找到了这座小房。令他兴奋的是:这小房离发现刘丽环尸体的地点不到百米!

李明杰立即找到了房子的主人,房子主人说因为女儿单位给了新房,3个月前将那间小平房出租给一个叫凌树新的了。这个人50多岁,在小东门市场做小买卖。

凌树新!!李明杰差点叫出声来。这个线索太关键了!

他急不可待地赶回局里向郑国春队长汇报。此时的郑国春也正处在破案前的兴奋之中。这天上午,郑国春分别找凌树新的女儿和儿子作了一次长谈。他们都讲到一个重要情况:凌树新近几天心情很不好,时常唉声叹气,而且把自己的存款和做生意的财产、货物交待给儿子,再三嘱咐说:“我要有个三长两短,这个家就全得你照顾了。”这说明自己的怀疑没有错。

听了李明杰的讲述,郑国春也坐不住了。两人研究了一番,决定当晚便对那间神秘的小房进行秘密搜查。当天晚上,凌树新被请到了刑警队。与此同时,侦查员来到了那间神秘的小房。房内没有家具,到处堆着装有日用小百货的纸箱。侦查员们一进屋便注意到,房内的四壁是刚刚粉刷过的,炕沿、窗框和地面也都是不久前刷洗过的样子。这是掩盖痕迹的征兆。

然而,尽管凶犯费尽心机,细心的侦查员们还是在一个木凳腿儿的里侧发现了两处细小的浅血迹。兴奋的侦查员们返回局里,对凌树新进行了连夜突审。直到次日凌晨,一直狡辩抵赖的凌树新最终低头认罪。

凌树新是个出色的个体经营者,几年的光景就有了上万元的盈利。然而,他有个缺少温柔而又严厉刻薄的妻子。所以,他手中除了用于做生意的周转资金外,并没有多少可供挥霍享受的现金。因为生意的关系,他认识了常来小东门市场推销产品的业务员刘丽环。在刘丽环的大胆进攻下,他们很快成了一对偷情者。

开头的几次幽会是在公园里和密林中。后来便由凌树新将刘丽环带到了新开河边那幢神秘的小房。这间房子是凌树新为存放商品花钱租用的。他们来往半年多,凌树新越来越觉得离不开刘丽环。她给他带来了任何人也不能给予他的快乐。他把小房的另一把钥匙交给了她。可是,刘丽环并未因为凌树新对她的钟情而放弃对钱的追求。

从1990年春天开始,刘丽环多次提出向凌树新借钱,开出的最低价码是4000元。凌树新当然拿不出4000元,也舍不得拿4000元打水漂儿。然而刘丽环却步步紧逼。6月1日前,刘丽环向凌树新发出了几次通牒:“不给钱就把咱俩的关系捅开!让你们全家都知道!”

凌树新经过几天的苦苦思索,经过几次内心的搏斗,决定以谋杀来彻底摆脱刘丽环。

6月1日,刘丽环又约凌树新上午相见。凌树新一早便应邀前来。但他却以去皇姑区办件急事为借口,将上午的幽会改在了晚上。刘丽环于晚上8点准时来到新开河边的那幢小屋。凌树新为避免谈到4000元的事,一进屋就和她亲热起来,并主动为她脱去衣服。半个小时过后,有些疲乏的刘丽环昏昏欲睡。凌树新抓起地上预先放好的一把榔头向刘丽环头上砸云……刘丽环死后,凌树新将她装入编织袋里,抛入新开河中。

这起“无头案”终于真相大白。然而令许多人诧然的并不单单是出人意料的凶手,还有那5名钟情于同一女子的嫌疑人。他们都坚信她是真心爱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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