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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迪胜选几乎没有悬念。”

印度大选还没有开始,印度智库和外界观察人士就普遍做出了这样的判断。

尽管印度面临着种种问题,甚至就在大选前夕,印度农民还刚刚爆发了一场“挺进新德里”的抗议运动,但是印度人民却似乎对莫迪有着超乎理性的信任。

那么,莫迪和他所领导的印人党,是如何将莫迪在捧上印度人民心中的“神位”的?

贫民出身的总理

1950年,古吉拉特邦的小杂货商达摩答达斯·穆尔昌德和妻子希拉本·莫迪,生下了他们的第3个孩子,并取名为纳伦德拉·莫迪。

虽然家境贫困,但是这对夫妇还是尽量让孩子们都接受了教育。

在校期间,莫迪接触到了一个名为“国民志愿服务团”的半军事化印度教极端主义组织。

这个组织曾因刺杀甘地而被封禁,虽然后来政府解除了禁令,但也一直限制该组织的活动。

不过这个组织的主张很合莫迪这个印度教忠实教徒的胃口,而且团内的互助机制对出身贫寒的莫迪也很有吸引力。

于是,在8岁那年,莫迪毅然加入了国民志愿服务团。

这一行为,以及国民志愿服务团的主张,对少年莫迪和他之后的人生都产生了极大的影响。

由于在学业上的表现一般,莫迪的父母在他17岁高中快要毕业的时候,给莫迪举办了定婚仪式,让他在3年后正式迎娶从小就定下娃娃亲的对象贾苏达本。

然而,莫迪并不愿意成婚,因为如果想成为国民志愿服务团的高级成员,就需要坚守独身主义,以保证自己能够“无私地为祖国服务”。

莫迪因为这场婚姻与家人爆发了激烈的争执,最终,拗不过父母的莫迪选择离家出走。

在离家期间,莫迪拜访了几处著名的印度教修道院。然而由于没有大学学历,并未被修道团接纳成为正式成员,于是,在大约3年之后,莫迪还是回到了家乡。

回乡之后,莫迪只与家人见了一面,就再度离家前往艾哈迈达巴德,与自己在国民志愿服务团的导师拉克什曼拉奥取得了联络。

不久之后,印巴战争爆发,作为一个秉承着“大印度主义”的团体,国民志愿服务团自然积极支持,“干部”团队也开始扩张。

在导师的支持下,莫迪抓住了这个机会,以普通吠舍种姓成员的身份,成为了这个在传统上由婆罗门高等种姓领导的组织的干部,被安排从事宣传工作。

在不久之后,莫迪迎来了一个更大的机遇。

由于印度经济面临的困境,时任印度总理英迪拉·甘地的反对者越来越多,针对英迪拉和国大党政府的抗议活动接连爆发。

面对国内此起彼伏的各种抗议活动,为了稳固政权,英迪拉于1975年宣布国家进入紧急状态,并逮捕了一批反对派首脑。

作为反对团体的重要一员,国民志愿服务团的不少领导也都被逮捕,直到1977年英迪拉下台之后才被释放。

反倒是莫迪,由于加入时间不久,地位不高,并没有被政府注意到,能够继续在暗中活动。

这令莫迪在国民志愿服务团内部的地位大有提升,国民志愿服务团甚至还给他运作了接受远程教育的机会

等到1978年,莫迪拿到德里大学政治学学士学位,刚刚恢复地上行动的国民志愿服务团就将他任命为古吉拉特邦一个区的负责人,三年后继续升为古吉拉特邦首府艾哈迈达巴德总部负责人

同时,由于负责各方联络事宜,莫迪还和其他反对派的重要成员都混了个脸熟,多少有点“战友情”——这对他未来的政治道路有很大帮助。

1985年,国民志愿服务团安排他进入刚刚成立没多久的印度人民党。在政党体系下,擅长辩论,长期从事宣传工作的莫迪更加如鱼得水。

1995年,莫迪成为印度人民党秘书长,1998年他又被党派创始人、时任印度总理瓦杰帕伊提拔为人民党全国总书记。

2001年,印度人民党将在党内功勋卓著的莫迪推到了古吉拉特邦首席部长的职位上。

由于出身贫民家庭,少年时还曾经“离家苦修”,莫迪比那些精英出身的政客们更加了解普通民众想要什么。

因此他在任内积极投资基建,引进外资,使当地经济增长率成为印度之最。该邦在莫迪任首席部长期间,几乎成为了印度“富裕、发展”的象征。

凭借在古吉拉特邦首席部长任上的优秀表现,莫迪在参加2014年总理竞选时受到了民众的广泛欢迎,顺利赢得大选,并在2019年继续以绝对优势连任,如今很可能第二次连任。

超常的民望

莫迪在印度如此受欢迎,在外界看来多少是有些令人费解的。

虽然莫迪政府在任内确实做出了一些成绩,但是在竞选时,莫迪许诺了600多项保证,最终完成的仅有60项。

虽然在莫迪的领导下,印度的经济单看GDP增长率确实表现优异,但若是去看民众的体感,就会发现大多数民众并没有分享到印度的发展成果。

在印度人口当中,所占的比例超过6成的农民几乎完全没能获利。虽然莫迪进行了农业改革,但是农民们普遍认为,这种改革不仅不会让他们的日子更好过,还损害了自身的利益。

为此,印度还多次爆发了农民抗议运动,就在本届大选开始之前,印度农民还在“挺进新德里”。

而城市工人的日子也不怎么好过,虽然印度的经济发展了,但是随之而来的高通胀令城市普通居民感到日子更加难过。

同时,他们还发现,尽管莫迪在2019年竞选时曾经许下过就业承诺,但是现在他们找工作反而是变得更加困难了。

数据也证实了他们的体感并没有出错。据《印度快报》的调查,2023年年底,印度20岁至24岁的年轻人失业率达到了惊人的44.4%。

反对党和批评者抓住了莫迪政府的这些漏洞,批评莫迪“从来没有兑现过自己的承诺”,所谓的政治承诺,都是“公关闹剧”。

然而,别看对莫迪的批评声势浩大,各界分析人士普遍判断,等到印度大选投票开始,那些向民调机构抱怨印度存在种种问题的选民们,还是会将他们的选票投给莫迪。

如果关注印度的舆情,就会发现印度人对莫迪有一种超乎理智的信任。

绝大多数印度民众坚信,只要莫迪还在,所有困难最后都会被克服,只要提起莫迪,人们都会被调动起空前的骄傲与自豪,莫迪在他们心中早已是“印度利益的守护神”的半神形象。

这在莫迪的支持者们当中表现得尤为明显。

莫迪的支持们可以无条件牺牲自己的时间,在选举时为莫迪拉票,在莫迪颁布新政策时为民众讲解政府的良苦用心,这在莫迪担任总理之前是完全无法想象的。

民粹造神

那么,莫迪到底是如何赢得民众这几乎失去理智的支持的呢?答案其实也很简单,那就是巧用宗教,煽动民粹。

莫迪的这种政治倾向,其实从他担任古吉拉特邦首席部长的时候,就已经有所展现。

在当选古吉拉特邦首席部长后仅4个月,莫迪就几乎是一手推动了震惊世界的古吉拉特邦暴乱事件。

阿约迪亚据传说是印度教大神罗摩的诞生地,但是早在400年前,这里就已经建成了清真寺。

印度教教徒想把清真寺拆了建罗摩神庙,穆斯林肯定不愿意,因此当地的印度教徒和穆斯林经常会发生冲突。

2002年1月,由于印度教徒的集会施压,当时的总理瓦杰帕伊大概本来也想偏袒印度教,因此要求将当地没有争议的土地交给“世界印度教大会”。

印度教徒因此大受振奋,开始向阿约迪亚进军,当地的穆斯林受了刺激,有人袭击印度教“朝圣者”所乘坐的火车,造成数十人身亡。

而莫迪不但不想着如何控制局势,反而在大街上为死难者举行送葬仪式,这无疑是在挑动印度教徒的情绪。

当印度教徒对穆斯林进行报复的时候,莫迪还下令警察等公权部门“不要干预”,导致了这场暴乱空前升级,当地穆斯林死伤惨重。

莫迪因此在当时遭受了英美等国家的谴责,一度被禁止入境,但是他却成为了印度教徒心目当中的英雄,支持率飙升。

最终,印度的法院宣布莫迪无罪,莫迪还在印度教徒的支持下成功当选了印度总理,英美对莫迪的制裁也不了了之。

在当上了印度总理之后,莫迪继续用印度教这个印度的主要信仰大搞民粹。

在2014年竞选总理时,莫迪就许诺要让印度“成为所有受迫害的印度教徒的天然家园”,之后果然成功在2019年推动政府通过了《公民身份法》修正案。

该修正案“优抚”6教非法移民,唯独将穆斯林排除在外,有歧视、孤立穆斯林的嫌疑,引起了印度穆斯林的强烈不满,但是莫迪政府态度十分强硬,对抗议的穆斯林重拳出击。

在莫迪以宗教团结占印度人口85%的印度教徒的同时,莫迪身后的组织,印度人民党和国民志愿服务团也没闲着。

他们通过一切能够动用的手段,在各种舆论媒介上宣传莫迪的政策和政绩,试图在舆论上将莫迪打造成印度民族的化身。

于是,莫迪自然成为印度人心目中的“神”。

而且,莫迪也确实带领印度取得了不少发展,同时,他还拥有强大的个人魅力。

于是,在民众的期盼和以教派势力为代表的右翼的支持下,莫迪一步步被抬上印度神坛。

然而,民粹主义本身包含着对少数人的暴政,在莫迪政府执政期间,印度的内部矛盾也日益激化,随时可能走到失控的边缘。

莫迪如果不能约束印度民粹,那么民粹反噬的后果,绝不是莫迪能够承受的住的。

信息来源

持续44天,印度开启一场几无悬念的大选 新京报

观察|印度新一轮农民抗议:大选前的又一次“压力互动”? 澎湃新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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