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皇汉武,是历史上著名的励精图治、文治武功的皇帝,被后人景仰。但是,成就功业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背后是无数人的付出。汉武帝的成就固然有自己努力的因素,但他确实非常幸运,如果没有许多“泼天的富贵”,他想成就功业恐怕要难得多。

丰厚的家底

打仗是一个烧钱的活动,汉武帝能够支持汉朝军队四处征伐,离不开丰厚的家底。幸运的是,在他登基之前,汉朝历任统治者花了几十年的时间,给他创建了一个盛世。

汉朝初年,统治者一直以黄老之学治理天下。所谓的黄老之学,指的是无为而治,在法律规定的范围之外,尽量不再多加政策约束百姓,变革社会。老百姓最怕的,就是乱七八糟的政策干扰正常生活,无为而治的方式可以让农民安心地生活下去,从事农业生产,直接改善汉朝的经济水平。

尤其是到了汉文帝和汉景帝时期,创造了著名的文景之治,汉朝的富庶水平臻于巅峰。到了汉景帝后期,汉朝富庶到什么程度?据记载,当时国家收上来的粮食放在粮仓,全都堆满了,那些备用粮食都没机会吃,以至于放到腐烂。国库里储存的铜钱也都花不完,一直放在那里,以至于穿钱的绳子也烂了。

经济水平是衡量一个国家国力的重要标志,随着经济水平的提升,军事、民生等各个方面也都不会太差。直到今天,所谓的发达国家,也是依靠经济水平来评价的。

汉朝也是如此,到了汉武帝时期,经济的繁荣只是一个基础,冶铁、畜牧等行业的发展,也为汉武帝讨伐匈奴打下了基础。

汉朝刚刚建立的时候,哪怕是开国皇帝刘邦,想要找四匹相同颜色的马拉车都办不到,对抗匈奴的时候只能靠步兵对抗敌人的铁蹄,失败是在所难免的。如果没有足够的马匹,霍去病怎么可能有八百骑兵用来突袭匈奴呢?

天赐的人才

当然,有了马还不行,有会骑马的人才行。八百骑兵之所以能突袭匈奴成功,不仅需要有马,更需要有杰出的将领。霍去病就是这样一个杰出的将领,甚至可以说是不世出的天才。

霍去病有多么天才?汉武帝曾经想指导他学习孙子、吴起的兵法,但霍去病表示:“学这些死板的兵法有什么意义呢?战场上要灵活应变才行。”

然而,就是这么一个从来没有正经学习过兵法的人,又是在18岁、没有任何战场经验的情况下,霍去病能够横扫匈奴,势不可挡。这事要不是史书记载,你敢信?

霍去病纵横河西走廊和漠北,从无败绩。要知道,他面对的是曾经打得汉朝不敢还手,差点要了开国皇帝刘邦的命的匈奴,居然依靠毫无章法的战斗模式将局势完全逆转过来。

然而,就在漠北之战结束,匈奴再也没有能力对汉朝进行大规模入侵之后,霍去病于公元前117年去世,年仅24岁。这个年纪的自然死亡,对于一个古代将军来说,就像他的战绩一样匪夷所思。就好像上天赐给汉武帝这样一位将军,完成使命之后就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除了军事之外,想要维持汉朝对外的关系,还需要外交。于是在汉武帝时期,又出现了一位卓越的政治家——张骞。

张骞一生两次出使西域,走出了赫赫有名的丝绸之路。他出使西域直接促成了汉朝和西域各个国家的政治、经济、文化交流,今天咱们吃到的名字带“胡”的瓜果蔬菜,差不多都是张骞带回来的。可以说,他所创造的丰功伟绩,足以光耀千年。

然而,就在他第二次出使西域回到汉朝的第二年,张骞就与世长辞了。张骞并没有早夭,死的时候51岁。但就和霍去病一样,在基本上完成了自己的使命之后,张骞也很快就离开了人世。

还有一个人,和他们既相似又不同,这个人叫桑弘羊,是汉武帝时期的一位经济学家。尽管有文景之治打下的基础,但汉武帝除了打匈奴之外,还在各个方向征讨,扩大汉朝的版图,最终还是把国库的钱掏了个一干二净,乃至汉朝经济濒临崩溃。

在这种危局之下,桑弘羊提出了均输平准等措施,并参与了盐铁官营、屯田等重要措施,帮助汉武帝增加国库收入。

桑弘羊的政策初期非常见效,却不是长远之计。虽然有人称赞桑弘羊的一系列举措“国用饶给而民不益赋”,但正如司马光所说的,天下的物产是不变的,桑弘羊的措施不过是帮助汉朝与民争利,短暂的收入提升只不过是掩耳盗铃,长此以往国家将更加危险。

好在桑弘羊的建议没有被一直坚持下去,尤其是汉武帝去世之后,霍光辅政,已经修改了相关政策,挽救了危局。虽然桑弘羊没有在完成使命后去世,但他的建议在完成使命后迅速退出历史舞台,也算是天赐给汉武帝的机会了。

有人收拾烂摊子

即便有文景之治的家底和桑弘羊等经济学家的帮助,武帝的穷兵黩武还是把家底打光了。当时汉帝国范围内已经民变四起,和其他很多王朝的末世差不多。那些经济改革就像是一个人长跑很久之后的一次冲刺,看起来重新跑得快乐起来,其实可能是燃尽了最后一点体力。

然后就在这种情况下,汉武帝挂了,留下了一个烂摊子。

这种情况,其实就有一个很近的前车之鉴,那就是秦朝。我们总把秦皇汉武放在一起,其实两个人真的有很多相似之处。他们的文治武功确实光照千古,但带来的社会问题也都极为严重。可以说,秦朝的迅速灭亡是注定的,如果秦始皇活得久一点,亡国之君就是他本人。幸运的是他在帝国崩溃前去世,亡国的命运也留给了后人。

不同的是,汉武帝的继任者比秦二世强得多,托孤的人也不是赵高之辈。在霍光的带领下,汉昭帝、汉宣帝两代皇帝励精图治,轻徭薄赋,采取一系列有效的经济政策,让国力衰退的大汉王朝重新强盛起来,史称“昭宣中兴”。

如果没有昭宣中兴,就算汉武帝时期汉朝没有被推翻,相信很多历史学家也会加上一句:汉朝的灭亡,其实是从武帝时开始的。即便有了昭宣中兴,也有不少后人指责汉武帝穷兵黩武,害得许多百姓民不聊生。

不得不说,汉武帝能成就功业,又没有得到太多的骂名,确实是非常幸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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