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蚩尤”到底为何物？为何黄帝要赶尽杀绝？说出来你可能不信

       中国人，都称自己是炎黄子孙。
       “炎”和“黄”分别指上古时的两位祖先，炎帝和黄帝。
       但实际上，中华儿女共有三位祖先。
       这第三位，便是蚩尤。
       《山海经·大荒北经》中曾有记载，黄帝与蚩尤在涿鹿经历大战，最终蚩尤落败被杀。
       有的人将蚩尤奉为战神，有的人却称他是祸端。
       蚩尤究竟是什么？
       黄帝与蚩尤之间为何发生了那样一场大战？
       战胜蚩尤后，黄帝又为何要对他的族人赶尽杀绝？


       蚩尤形象在典籍中的同与不同
       蚩尤。
       许多人对这个名字或许有些陌生。
       它最早出现在《山海经》中。
       那么蚩尤是一个神话中的人物吗？
       他或许并不是真实存在的？
       毕竟《山海经》中的蚩尤与黄帝都是作为“神”的形象而出现，能呼风唤雨，能驱使神兽。
       可是，在诸多典籍中又有大量对蚩尤的记载。
       这时，蚩尤与黄帝的形象又回归到了“人王”的层面。
       遍查典籍之后，很容易就会发现，在先秦时期的记载里，蚩尤故事的神话色彩非常浓厚。
       这与早期的神话口头传播有关，先人们在无意识的情况下用自己的想象对神话进行了二次加工。
       但蚩尤故事是真实存在的，先人的叙述也并非完全是凭空捏造。
       “蚩尤作乱”“蚩尤之治”“黄帝战蚩尤”……


       这些都是先民们真实经历的事。
       因此，现存的各种典籍记载也是在此基础上进行传承与发展，结合民间的口口相传进行加工。
       但也正因如此，典籍中对蚩尤故事的记载在细节处存在不同。
       首先就是蚩尤的外貌描写。
       《龙鱼河图》中记载：黄帝摄政前，有蚩尤兄弟八十一人，并兽身人语，铜头铁额，食沙石子……
       这里的蚩尤，完全不是“人”的形象，而是兽形。
       《归藏·启噬》中的记载则是：蚩尤出自羊水，八肱八趾疏首。
       也就是说蚩尤长着八条胳膊八只脚。
       《述异记》中的又不一样了，变成了“人自牛蹄，四目六手”“秦汉间说蚩尤氏，耳鬓如剑戟，头有角”。
       此外还有一些碎片化的描写，此处不再一一赘述。


       但大致可以看出，蚩尤的外貌是与人类有很大区别的，是一种“非人”的形象。
       这便与蚩尤的形象符号有关。
       在大量记载中，蚩尤与黄帝都是被分派在黑与白、善与恶的两端。
       这是因为蚩尤神话的本质是斗争神话。
       黄帝是正面的对抗角色，而蚩尤则是负面的迫害角色。
       因此民间将蚩尤视为恶魔，在描述中给他加上许多魔化的标签也就不足为奇了。
       事实上，蚩尤这个名字指代的是一个与黄帝相对立的部落。
       《广雅释诂》称：“蚩，乱也。”
       《说文》称：“蚩，虫也。”
       所以，蚩尤的本名很可能不叫蚩尤，这或许只是蚩尤部落开始作乱之后被重新拟定的一个蔑称。
       而蚩尤所属的部落，原本应当被称为，九黎。


       黄蚩之战，蚩尤是什么下场？
       黄帝与蚩尤那一战，是令人惊惧害怕的。
       传说那时的蚩尤，是兵主、战神一般的存在，他手段暴虐，不停地征讨周边的小部落。
       “蚩尤最为暴，莫能伐。”
       这是《五帝本纪》中对蚩尤的记载。
       而涿鹿之战，是一场旷日持久，天昏地暗的远古大战。
       那时的蚩尤，已经靠武力践踏了许多部落，所到之处，哭声一片。
       黄帝与蚩尤同样作为部落统领，蚩尤的战火早晚会烧到黄帝的族人身上。
       黄帝高举正义仁善的大旗，开始了与蚩尤的战争。
       双方的军事实力其实很难评个高低。
       一开始，黄帝唤来应龙，希望用雨水迷惑蚩尤，取得战机。
       可没想到蚩尤竟然唤来风师、雨伯，降下狂风暴雨。
       遮天蔽日的暴虐大雨不仅使黄帝的部下寸步难行，还使远近部落都受苦。


       黄帝的军队在这样的天灾之下很难与蚩尤对抗。
       因此，黄帝也求来了女魃，这是一位能带来干旱的神，这样便停止了风雨。
       于是蚩尤失去掩护，被应龙斩杀。
       但，也有记载称是黄帝亲自将蚩尤斩杀。
       这两种都是神话的演变，但最终指向的蚩尤的下场，是非常惨烈的。
       蚩尤死时，身首异处，甚至是身体也被分割，分别葬在不同的地方。
       在这个神话中，黄帝能够妥善利用雨水，蚩尤虽然也想利用雨水，但却招来灾祸。
       这似乎也体现出一种倾向，认为蚩尤所代表的是没有章法而人力难以抵抗的自然灾害。
       对于依赖自然资源生存发展的原始部落而言，天灾就是最大的威胁。
       黄帝战蚩尤的故事，似乎也是想体现出远古先民们的一种抗争精神。


       在天灾之下也仍然坚持抵抗，顽强不屈的精神。
       蚩尤死后，黄帝也并没有忘记他，黄帝认可蚩尤在战争和发明创造上的能力，将蚩尤的形象绘制在战旗上。
       《龙鱼河图》中就记载了在蚩尤死后世间又发生过战乱，黄帝便会用蚩尤形象的战旗来威慑天下。
       只可惜，历史向来是胜者为王，败者为寇。
       蚩尤终于还是渐渐在历史长河中被遗忘，被魔化了。
       而蚩尤部落的子民，也就是后世的苗族，时至今日也仍然保留了许多上古时期的祭祀礼仪。
       苗族人民的许多人文、习俗都与先秦记载的蚩尤有很深刻的联系。


       黄帝对蚩尤赶尽杀绝，为何？
       相传，蚩尤有八十一个兄弟，其实不然。
       真实情况是，蚩尤有八个同母兄弟，同族的兄弟还有七十二人，这样加起来共有八十一人，也代表着九黎族的八十一个分支部族。
       原始社会，人们的科技水平受限，人们的生存面临着太多风险。
       因此，一个部落往往在一片区域扎根，占据这一处的全部自然资源。
       但，资源毕竟是有限的，于是争夺也就不可避免。
       原始社会的整体发展趋势是融合与共享，只有部落与部落之间形成联合才能实现资源最大化。
       而黄帝战蚩尤，也可以理解为史前的第一次民族大融合。
       战争的结局往往也是以融合为主。
       那么黄帝对蚩尤部落的赶尽杀绝也就变得很好理解了。
       这是民族大融合视角下的必然发展，是部落融合的必经之路。


       黄帝必须将蚩尤所代表的势力全部掌握，才能实现自己部落的壮大，也才能真正实现“平定”。
       与此同时，当时的蚩尤部落其实并不弱于其他部落，甚至在科技发展水平和制造兵器上是很强的。
       就连黄帝也承认这一点，在蚩尤死后奉他为“兵王”。
       但蚩尤的动乱，并非杀蚩尤就能完全平定下来的。
       前面提到，蚩尤所在的九黎部族是一个非常庞大的部族，单是下属分支就有八十一支。
       这样庞大的氏族体系，是不可能因为首领的死去就完全归顺的。
       黄帝对蚩尤部落的“赶尽杀绝”，就体现在他使用了很多办法将蚩尤的剩余势力和资源收编。


       在这一过程中，蚩尤旗也起到了很大作用。
       黄帝用蚩尤旗做威慑，让蚩尤的许多兄弟部落都感到了害怕。
       但，九黎仍然有许多部落并不认可黄帝，还要继续作乱。
       黄帝必须继续与他们交战，才能彻底将蚩尤的全部势力清除，或者吸纳。
       归根到底，黄帝与蚩尤的大战，前后经历了很长时间，这也是黄帝吞并蚩尤部落的一次战争。
       对蚩尤部落赶尽杀绝，以至于蚩尤部族的后裔只留下很少一部分人，这也是当时为了争夺资源而不得不做的。
       但事实上，蚩尤部落的许多残党并没有真正地被黄帝杀死，而是加入了黄帝的部落。


       要不然蚩尤的族人怎么会至今仍然活跃呢？
       在先秦神话中，黄帝一直都是以仁善形象出现，而蚩尤则是象征暴虐无道的。
       因此，许多民间传说会特地安排黄帝对蚩尤赶尽杀绝的情节，用于体现善恶之分，也体现黄帝的高大形象。
       换言之，黄帝对蚩尤的赶尽杀绝是一种王权的体现。
       在历史上对蚩尤的记载长期的存在不少污名化书写，因此赶尽杀绝并非真正意义上的赶尽杀绝，而只是一种污名化的指代罢了。


       中华文化在黄蚩之战中的体现
       纵观中华文化的源远流长和继承发展，炎黄时期是无可争议的中华文明源头。
       这一时期的神话传说和真人真事都对后世的中华文化和汉文化产生了很深的影响。
       原始社会是部落性质的，广袤的土地上各个部落不断发生对抗与融合，最终形成统一的文化。
       而黄蚩之战显然就是原始社会的一次最大规模的民族融合。
       对古书典籍进行考证与分析后，现世的研究大多认为黄蚩之战的神话事实上是与祭祀有很大关系的。
       蚩尤所象征的，是异常的天相，是灾难。
       黄帝代表的是为人民驱除灾厄的形象。
       而黄蚩之战中起到决胜作用的女魃，在神话中是干旱的化身。
       在帮助黄帝平定了蚩尤之乱后，女魃并未离去，而是长久地留在世间。


       这便引发了严重的大旱，这对于依赖农业的原始社会人民而言也是毁灭性的。
       因此，黄帝举办了盛大的祭祀仪式，将女魃驱赶至北方，干旱的土地便重新恢复了生机。
       《山海经》中对这一段故事的记载几分详细，先民们为了祛除干旱，创作的祭祀歌谣中就有“神北行！”的语句。
       有水患，便整治水患；遇干旱，就要驱赶干旱。
       这就是自古流传下来的抗争精神，也是非常传统的中式神话中所体现出得特有的“人定胜天”思想。
       这是远古先民在与自然产生交流，认识自然，利用自然的过程中产生的智慧。
       史前文明便是在这样的不断抗争、不断创造、不断进取中形成的。
       黄蚩之战中体现出来的，还有中华文化中的“天道”思想。
       古人很早就开始认识“天道”。


       对“天道”的理解使先民们充分认识到了顺应自然的重要性。
       对自然的敬畏，对“神”的崇拜都是中华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
       在此基础上，人们才真正接触到了万物运行的法则，才能更好地发挥自身能动性去应对一切。
       黄蚩之战中出现的神，有女魃、风伯、雨师、应龙，他们都是掌握自然神力的神灵，这也代表着先民对自然界的风、雨水、旱都有了初步认识。
       这也是因为中华文化是在黄河流域孕育的，这些自然力量与农耕文明息息相关。
       而《五帝本纪》中记载的黄蚩之战的缘由是“蚩尤作乱，不用帝命”。


       那时的自然环境是相对安定的，不断作乱的蚩尤也就成了破坏人民幸福生活的因素，需要清除。
       于是，黄帝安抚百姓，教习农具与兵器的使用，最后出兵征讨，终于在涿鹿斩杀了蚩尤。
       这表示，原始部落的首领也是必须顺应天道的。
       首领需要肩负起“天”赋予的责任，领导人民，救人民于水火之中。
       蚩尤身殒的这个地址，在山海经中记载为冀州之野，也是非常具有天道色彩的。
       这里是女娲“杀黑龙”的地方，而黄帝在这里斩杀与黑龙一样作乱的蚩尤，便与创世神话的不谋而合了。


       蚩尤在上古神话中往往被描述成与善对立的一方，但蚩尤也并非一个单一的平面化的恶魔。
       他作为一方部落的首领，也为先民的生存发展做出了不少贡献。
       黄蚩之战的文化价值十分深厚，并不仅仅是善与恶的对抗。
       在这一段神话中，人们的抗争精神，与自然和谐发展的愿望，在认识自然的过程中也利用自然的智慧，这些都是中华民族传承至今的瑰宝。


       参考文献
       [1]郝静仪，桑宁霞.浅议历史叙事中展现的中华文化基因谱系——典籍中的黄帝战蚩尤[J].山西广播电视大学学报，2021，26(03):46-53.
       [2]黄军钧.先秦两汉时期蚩尤神话的原型与流变[D].山东大学，2022.